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东国改革开放的年代,世道变化快,人心变化更快,很多恶人摇身一变,从流氓变得西装革履,成功人士。
鬼物更嚣张,这青天白日的,竟然大摇大摆的出现了。
还当着自己的面!
方纵立马停着,摸着下巴,看前方的八抬大红轿子敲锣打鼓。
笑眯眯的。
孙老六瞧着眼前开市的街道,捏合断裂的烟杆,抽一口,怅然了:“其实,老头子想看着重孙女儿嫁人的。”
方纵回答:“都想。”
孙老六睥方纵一眼:“老头子贪心了,能看见重孙女儿长大,福分很大了,几个人能五世同堂呢?
可我就打算看她嫁人,找户好人家。
别弄什么西洋鬼子的婚礼,也不要豪车,就一顶八抬大轿,抬着唱着,敲锣打鼓,
咱东国的文化,
你懂么?”
方纵伸手向前指了指,“是那样子的吗?”
孙老六楞了一下,眼睛眯成一条线,道:“什么东西?”
突然咔擦咬剩不下几颗的牙,手在怀里一摸,掏出有古怪血色纹路的柚子叶出来,要往自己的眼睛上抹。
但不必了,
因为此时,八抬大轿开始显现,
敲锣打鼓的声音,也带着幽幽的,好像阴风呼啸的余音,响彻整条街道!
“鬼啊!”
“鬼来了,快跑!”
“报警!快点报警!藏起来!”
清晨刚开市的街道一下子乱了。
小镇镇民吓得肝胆俱裂。
门市关门,把卷帘门拉上;小镇的临街住户赶紧回家,锁门关窗,瑟瑟发抖的,从缝隙里偷瞧,生怕鬼物找上门来。
而那八抬大轿,径直朝方纵行去。
轿夫整齐的穿着马褂,腰间扎着红色的绳子,头上顶着乌龟帽。
也就是晚清电影里的那种帽子,也是扎纸店,给纸人绘制的那种帽子。
方纵发现对方的服装整齐,应该是找的某个扎纸店,用特殊方法烧了换上的,脚上就五花八门,有穿皮鞋的,有高跟鞋的,有糕底靴的。
突然想起来阮情情,哈哈乐了。
要是阮情情也挂了的话,肯定打赤脚。
八抬大轿在方纵的车前停下。
随后下落,
两个轿夫伸手掀开了轿帘。
领头的敲锣的鬼物走向了方纵,身体穿进车头,在挡风玻璃的位置上躬身弯腰:
“我家夫人听闻武将大人前来,命我等请大人过府小聚。”
这个鬼物面容英俊,清秀,但肤色很白,一个女鬼,作男装打扮。而且方纵看到,八个轿夫,还有一个敲锣,一个打鼓的,都是女鬼。
“都是可怜人变的鬼啊。”
方纵颇有感叹,然后一巴掌呼了过去。
“啪!”嘴里配音,可惜没打出来的响亮,笑起来:“带路。”
“我家夫人的意思是,请大人上轿过府。”女鬼爬起来道。
“带路!”方纵甩出一道杀生斩的气息,直接把女鬼斩成碎片,小鬼而已,摸起来都是浪费时间。
剩下的鬼物全都发抖,不敢多话,乖乖的抬轿子带路。
方纵开车跟随。
轿夫行走的速度很快,但每走几步,八个轿夫连同打鼓的鬼物都会一起蹦跶一下,嘴里高声喊:“请武将方纵大人过府喽。”场面弄得不小。
很多镇民透过窗缝、门缝,瞧着方纵和孙老六,眼神开始不善了。
那是一种看待人民公敌,背叛者的视线。
孙老六只是抽旱烟,一只手扶烟锅子,一只手捏着烟杆的断裂处,叭叭的,努力抽,表情一片平静。
似乎镇民们看的不是他。
方纵则摸摸下巴,突然笑了,脚下一踩油门。
“嘭!”
龙阳之气包裹车头,登时把后面的四个轿夫鬼物撞飞了出去,还在半空,就被阳刚的力量烧成巨大的火。
剩下的四个轿夫抬着破碎,只有一半的轿子,连着打鼓的鬼物一起跪下。
“我的时间挺宝贵的。”
方纵缓缓踩着油门,笑眯眯的道:“其实带路的话,剩一个也可以了,对不对?”
“对,对对!大人说什么都对!”
五个鬼物立马明白了,跳起来就跑。争先恐后的,全都要跑第一个。
方纵对着街道两边摆摆手,笑一笑,然后加大油门。
越野车轰鸣而去。
不知不觉,越野车已经出了小镇,进入了比较荒凉的地方。
不愧是特制的越野,翻山越岭,虽不说如履平地,但鬼物经过的可不是好地方,坟山、浅河、石滩,全都径直越过。
最终,鬼物进入了一块高粱地斜侧下方的干枯河道里头,周围一片空旷,而这里,应该是用来引流河水的大水泥管道。
这就不能开车进去了,方纵只好下车,和孙老六一起,进入水泥管道里。
刚刚进入不到半米,
忽然间,
豁然开朗!
原本黑漆漆的水泥管道,突然变成阴云席卷的古宅大院。前方大门敞开,院子里,有七八桌露天席面摆放着,每张桌子上,都有一十三道冷菜,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里。
莺莺燕燕,粉黛衩裙,好几十个妙龄女鬼穿着古装迎接上来。
在女鬼们的后面,一个样貌雍容,仿佛居家贵妇人一般的美女笑脸相迎。
竟然还是个贵妇?
方纵笑了,初听闪鲸的名字,还以为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或者是个丑婆娘呢。
“久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