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驻扎着一顶顶的营帐,木枝撑起了烧的正旺的火盆,巡逻的侍卫来回走动,步伐整齐。
沐寂北这一路,便有不少人张望着她,看看这能将在他们心中威望极高的太子妃贬的一文不值的女子到底是有三头还是六臂。
沐寂北也不在意,只是浅浅的回以一笑。
便立刻有憨头憨脑的士兵红了一张大花脸。
大部分人都觉得沐寂北只是一个温软的让人忍不住疼爱的女子,不由自主的便让人喜欢起来,没有刻意的拉拢人心,也没有不可一世的趾高气扬,一切淡淡的如流水,仿佛就该如此。
当然,也有一些受过伍琉璃恩惠的人,看起沐寂北总觉得她就是个狐媚子,抢夺了本该属于伍琉璃的幸福,甚至让她一个女人家倍受羞辱,他们不敢怨责殷玖夜,却是将这份恶意转向了沐寂北。
没走出多远,迎面便走来了一身素白的伍琉璃,三千青瓷不过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只白玉簪再无多余的装饰,一身米白色的长裙上不带一丝装饰,浑然一体,仿佛九天飞下的仙女。
伍琉璃周围有五名女婢,前面两名是掌灯的女婢,身后跟着一名贴身丫鬟,再后面还有两名,一行人不知吸引了多少眼球。
沐寂北没有避让,两人就这样相对而行,直到两人之间大概还有两三米的距离的时候,伍琉璃身旁的贴身丫鬟却是指着沐寂北呵斥道:“大胆!太子妃在此,还不下跪见礼。”
沐寂北将这丫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一身艳粉色的袄裙,倒是精神,只是眉眼间过于尖利,一看便知不是个善茬。
“我记得太子并没有承认过她是太子妃,莫不是这西罗的太子换了人?”沐寂北笑着道。
伍琉璃站在那里没有开口,似乎已经恢复了冷静。
“太子妃乃当今圣上亲自册封,太子殿下只是被妖女所惑,才会对太子妃生出误会,不过不管如何,太子妃都是太子名正言顺的夫人,绝非那些阿猫阿狗可比的。”那丫鬟上下打量了一番沐寂北讽刺道。
沐寂北笑道:“这还真是有趣,我初来乍到,先是被人比成了贱民,又是被一个丫鬟教训成阿猫阿狗,莫不是这就是所谓的规矩?”
“哼,若是你识相,就给我们主子跪下,今日之事倒是也可以不计较。”那丫鬟看着沐寂北眼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周遭渐渐围起了不少人,不过大多数心理还是向着伍琉璃的,毕竟伍琉璃陪着她们一起同甘共苦了这么久,她对太子的感情更是众人有目共睹的,没有道理不偏帮她。
“我倒是不知,这主子还没有开口,一个丫鬟便可以如此放肆,先不说你们太子妃有没有被太子所承认,只说你一个没有半点品阶的丫鬟就敢出口教训我这个郡主,莫不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还是说,你已经把自己的主子当成了皇后,以为这天底下在再没有人用放在眼里。”沐寂北的语气并不凌厉,依旧温温软软,相比之下,那丫鬟就显得盛气凌人了。
“你!”那丫鬟本想替自己主子出口气,却不想反倒是被沐寂北将了一军,沐寂北这话一出,这丫鬟顿时便说不出话来,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有些怕了。
伍琉璃自然不会放任这样不好的消息传出去,开口道:“永夜郡主宽宏大量,想必是不会同我这一个小丫鬟计较的。”
沐寂北勾起嘴角道:“太子妃总是这般妇人之仁,今日朱队长收受贿赂,不守军规,您还要替她求情,如今你的丫鬟以下犯上,您却还想姑息了之,莫非你是忘了,这里不是后宅,是军营,若是有过不罚,有功不赏,何以服众?”
伍琉璃被沐寂北不温不火的语气教训的脸色有些难看,今日上午的事情她还没有找她算账,她竟然又教训起自己来了。
伍琉璃正要开口,沐寂北却是继续道:“如今这么多的侍卫看着,您若不罚何以服众?要知道,这些侍卫所需要的不仅仅是你的嘘寒问暖,亲自送汤送药,这些事情自有丫鬟下人去做,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赏罚分明的环境,需要的是一种严谨的制度,只有这样,只有严格的军纪和赏罚分明的机制,才可以让更多的人保住性命同亲人团聚,而非像您,非要等到他们受伤之后,再去弥补,这种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沐寂北的一番话让众人瞠目结舌,却也让这些铁血的汉子一瞬间心中肃然起敬,他们拥戴伍琉璃是因为她待他们友善,关心他们,更是因为她愿意与他们同甘共苦,可是沐寂北的话,却像是一个将领所说,才更像是一个可以带领他们回家,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将军!
是的,就好比一国君主,应该处理的是国家的大事,掌控全局,而非是要亲力亲为每一件小事,若是谁家的鸡丢了,谁家打架斗殴了,都要这君主来解决,事情将永无结束之日。
伍琉璃看着沐寂北那双黝黑璀璨的眸子,藏在袖中的手再次攥起,露出一份虚心受教的模样,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那粉衣丫鬟似乎嚣张惯了,却是再次开口道:“你这是在教训谁,我们太子妃跋涉千里,调动伍家军队连夜奔波救大军于水火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我们太子妃同将士浴血奋战,杀敌无数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我们太子妃走访全营,安抚受伤的将士,激励他们的时候你又在哪个角落?我们太子妃为救太子身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