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总说是作为小雪夫婿陪她回来省亲,草民僭越,今日便应下这声老师。初次会面,没什么见面礼好赠予君上,”她缓慢起身,“以君上实力,在治国理政一题上应该也无须向草民问询,”
她讲话不停,步子亦不停,很快到了书架边,踮脚伸手有些费力往极高处探什么东西。
顾星朗起身要去帮忙,对方在这时候摸下来一个木匣。有些远,书架边也暗,他看不太清,隐约觉得她从盒子里拿出来一样小物。
又将木匣放回,只在就近一层上,颇随意。
“草民避世多年,很多事情,心里清楚,却已经懒得再管再探。空有半世智名,其实无甚可传授,与君上站在高处应对风刀霜剑的本事更不能比。”她走回来,重新坐下,伸手,将一枚小巧锦囊放在棋盘间空白处,
“便赠君上这枚锦囊。君上愿意何时打开看,都可以。但草民建议,多等一等,等到君上觉得最该打开它的那刻。”
顾星朗沉吟,双手去棋盘间拿起锦囊收下,“多谢老师。”
“二十岁是多好的年纪啊。”惢姬道,尾音有叹,“无论在什么位置,为君为臣或者只是庶民,都该竭尽所能去经历。在身份、责任、每个人能与不能的必然限制内,尽最大可能做最多事。一生很长,岁月静好的日子必然会有,但这个十年,千金难换。”
她再次抬眼,直视顾星朗,语意平淡,如窗外春雨,
“人做二十岁的事,到三十岁自有答案。君上,莫惜金缕衣,惜取少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