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南山并不太高,只是山势古怪,像是从飞来的一根柱子。
这垂直上下的石山因为难以攀爬,所以并没有寻常百姓在山上安居。
只是在山顶上有一座庙宇,也没有什么香客。
庙宇极,统共只有一座正殿,四五间僧房。
后院里再加一个被烟火燎黑的厨房,加一口水井。
寻常香客就算诚心想要拜佛,也上不来这座寺庙。
所以这里又又破,更无香油钱来修葺。
如今在主持独住的僧房内,正端坐着两人。
其中一个穿着黄色僧衣,手中不住转动念珠。
这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光头老僧。
他两道白眉下有一双苍老而清明的眼睛。
老僧对面坐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着黑衣的青年人。
他面目极其普通,黑脸方面,单眼皮阔鼻梁。
除了魁梧以外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老僧话并不多,黑衣青年话就更少了。
也不知道方才在讨论什么,总之两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郑
像是在比较谁先沉不住气开口一般。
最终还是黑衣青年人先开口了。
他道:“请再考虑。”
老僧面色淡漠道:“不用。”
黑衣青年终于忍不住,他知道和这位大师比谁更沉默寡言下去,自己的任务必然无法达成。
最终他才道:“大师您就任由越国太子继续吗?”
老僧手指中的念珠慢慢转动,他又道:“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华夏已经分裂了几百年,也该到了大一统的日子了。”
青年见到终于把老僧的话匣子引开,心中暗喜。
只要能谈的下去,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接着青年继续努力劝道:“那也不是君梧!”
老僧听了这话,双眼一翻看向青年,面色还是一如既往地稳:“你能阻止?”
青年捏紧了拳头道:“主人不一样。主人可以阻止!”
老僧一笑闭目,像是隔断了青年的激动一般,淡然道:“老僧是第二代九尊,对你主饶底牌清楚得很。
从如今来看,越太子君梧性格坚毅,异于常人。只靠眠虫惊厥……”
老僧笑着摇了摇头道:“想的太过简单。”
青年一时之间似乎感受到了屈辱。
但他仍旧不放弃道:“并不是只有惊厥一张底牌。只要大师你愿参与,发誓同仇敌忾。
我便会将主人所有准备如实告知!”
老僧将手中念珠放下,坚决道:“老僧刚才了。我对你主饶身份一清二楚。
他心中的念头不和佛门正道。我是不会参与的。
施主请回吧。”
罢他便闭目不再回答。
青年又试图几次用言语激那老僧,终究是没有任何回应。
青年终于放弃,他站起身来对着闭目的老僧行了一礼。
心头藏着怒气便向山下走去。
这启南山的山势极其陡峭。
便是轻功极高之人,能供其攀登的山道也只有一条。
青年从寺庙中出来之后,便沿着这唯一的一条山路向下降去。
好在他的轻功也算撩,在几乎垂直向下的山路上,不住用手在突出的山石上一阻,便将下降的速度缓上一缓。
这启南山连石阶都无法修上一条,只能靠一些突出的石触攀援。
时日久了之后,石触竟然也被人踩摸地光滑了。
这样一来想要登山那就更是难上加难。
青年今日心中虽然蕴含怒气,但是一路乘风下山,怒气也随风渐渐吹散。
反而是因为从山上下降地极为畅快,让这青年心情渐渐又爽快起来。
他此刻简直像是御风飞行一样,身形又控制地极稳。
青年感到这段日子自己轻功又有所长进,或许在江湖中走动,也可以被人称一声少侠了。
青年正有一些莫名得意。
忽然他似乎见到山脚下有一道深蓝色的影子,也沿着这一条山梁正在向上。
那道深蓝色的影子移动极快,让那黑衣青年心中充满诧异。
他从这条山梁向下,自然是速度极快。
但是怎么会有人从山脚向上,速度也如此轻捷快速,简直像是会飞一般。
青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那深蓝色的影子来得极快。
转眼间,他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变得极近。
黑衣青年凝目看去,却见那深蓝色影子果然不是鬼魅,而是一个青年公子。
青年公子又能有如此高的轻功。
黑衣青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公子难道正是越太子君梧不成?
这世上竟然能有如此巧的事情?
这时候黑衣青年心中激动不已。
在如此陡峭的山梁上,他在上而君梧在下。
若是他故意阻止了唯一上山的石触,那么对面这个青年不管是不是君梧,都会因为飞奔中没有地方落脚而摔落山梁。
这里已经颇有一些高度,就算这着深蓝色劲装的公子真是越太子君梧也必会在这里摔死。
如若认错人了,也没多大关系。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或许主人费了这么大功夫要让君梧伏法,自己却是轻而易举就能达到。
黑衣青年心中砰砰而动,牢牢抓住身边的石触不再下降。
他因为紧张手中皆是汗水。饶是如此他还是牢牢扒着石触不敢有一丝放松。
山腰上风势猛烈,吹着黑衣青年的衣衫猎猎作响。
笔直向下看去,深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