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我的身世说事。”祁琪觉得血豆腐还是蛮好吃的。“下午你打算怎么做?”
“别考虑我,我会到处走走看。”魏昶想了想说:“你去调取曹莽的遗嘱,然后看一看上面的证人是谁。”
“你想从证人那里下手?”
“如果我是李雄,我想我会这样做。”
“你这个思路很好。”祁琪加快了吃饭的速度,“那你干什么去?”
魏昶讥诮地笑了笑,好像是说:刚才我不是跟你说过了?
祁琪冷着脸说:“我想听具体的。”
魏昶知道祁琪很较真,干脆妥协地说:“我要去两个地方,一个是丰邑坊,一个是西市。别忘了,丰邑坊还是我们的片区呢。那里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们却不知道,考核的时候会很麻烦。”
“你还知道关心考核?”
“怎么不关心?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贵族?”魏昶轻蔑笑了笑,撅了撅下巴:“你把这顿饭的账钱付了。”
“登徒子!”祁琪丢下几个钱,气鼓鼓地走了。
吃完饭,魏昶先跑去丰邑坊,找到鱼三。打听了一下这两天的情况,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有几个良家小媳妇又被坊里的纨绔党勾活了心儿,如今不再是良家小媳妇了。
“这种屁事儿以后不必跟我说。”魏昶拍了拍鱼三的肩膀:“给我注意你们老大的动向。查清了他的所有关系之后,告诉我。”
“魏爷,有件事儿想问问您,”鱼三苦着脸说:“您以后一定能分配到丰邑坊吗?”
“我想是的。”
“这个坊可不怎么好啊。人口少,铺子也少,大家还都觉得这里不吉利。”
“我知道。”魏昶嚼着薄荷:“这批学员里,属我最没靠山。所以这个最差劲的地方一定是我的。”
“您还没靠山呢?”鱼三不敢相信:“大家可都传说您与大同防御使岑郓是铁哥们。”
“你觉得这点儿屁事儿犯得上找岑郓帮忙吗?”
鱼三笑了,“也是,也是。”
鱼三笑得有些苦涩,一眼察觉口是心非。
魏昶苦笑一声说:“没有不好的地方,只有不好的人。我的目标不在这里,却包括这里。”
“爷,您是个有抱负的人。以后鱼三跟定您了。您让我收集洪老大的底,其实我心里早就有数,只等着您真正当班。”一拍胸脯说:“我鱼三手下,也有几个过命的兄弟。”
“到时候一定要办得干净,你我兄弟明里暗里,把洪老大一举铲灭。到那时候,你再收集附近坊市蛇头的信息,记住,我的地盘有多大,你的地盘就有多大。”
“魏爷!”鱼三看起来有些激动:“有您这句话,鱼三赴汤蹈火。”
有鱼三的帮忙,就算魏昶不在丰邑坊,也不会落下一件事,而且他这种办事方法,比祁琪满大街走,得到的信息还多,还准确。
这就是魏昶的高明之处,是祁琪通过勤奋无法弥补的。办事认真的人,未必是能人;看似含糊的人,未必是糊涂人。
离开鱼三,来到西市。
西市巷子里可不像丰邑坊那么简单,洪老大那样的人,在西市充其量算个小弟。
即使是魏昶,也不能在这里完全吃得开。而且他也没在这里抓小蛇头,因为他无法确定他抓到的小蛇头,到底跟几个主子。
来到曹莽的故居,上面贴着封条。一个鹑衣百结的老乞丐,披头散发地倒在门口,呼呼大睡。
蹲下来仔细看这老乞丐,虽然满脸污垢,却是红光满面。
魏昶冷笑一声,推了推老乞丐。
“张老伯,这个给你。”说着,递给张老汉一个酒葫芦。
张老汉一咧嘴,只能看到一颗门牙了。
魏昶坐了下来:“我知道你是这里的老蛇头了,说说看,林森在这里有多大势力?”
“哎呦,魏爷,您太高看我了,我现在就是一个臭要饭的,还提什么蛇头不蛇头的。”张老汉贪婪地喝了一口酒。
“呵呵,”魏昶苦笑:“西市里风云变幻,新一代蛇头出现,老蛇头必死无疑,而你却活到了现在。”狡黠一笑:“跟别跟我装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