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的烈火,又有了复燃的苗头,任平生已经感觉到了那股火气,又开始在体内乱窜……当真祸不单行。
一个模糊而庞大的白影,如一堵移动的高墙,迅猛扑了过来。这一次,无论往那蹦,他娇小的身躯,都很难蹦出“高墙”可以控制的范围。
走投无路的任平生,双眸之中,尽是狠厉之色,他屈膝蓄势,铁剑横拖,瞬间蹬腿,反往前方斜插而去。
才不过到白猿大腿的高度,这是要以卵击石式的对撞?
白猿“呜……”的一声啸叫,趁势略微提起如风撞去的左膝,这一下少年的头脸要被撞上,能治好恐怕也是扁的。
眼看那毛绒绒的膝腿,就要撞到跟前,任平生突然凌空拧腰,侧身,铁剑横伸!
“噹”的一声脆响,铁剑如击石上。
任平生本来凌空的身体,被那一股对撞的大力带得转了几转,才落地跌倒。他一跌即起,连忙横跨一步,横剑身前,紧靠古树巨大的树干。
大不了,绕着树干跟它躲一回猫猫。任平生看着站在原地的白猿,如是想道。
但这一次,白猿并没有立即扑过来,它突然蹲下,双手不断地揉搓着刚才被铁剑击中的膝盖。
机不可失!
任平生诧异之中,来不及细想战力逆天的白猿,为何竟会受不了自己那毫无章法的铁剑一击,连忙绕过树干,飞奔而去。
一夜折腾,他已经感觉的了腹中的饥饿。
沉沉夜色中的丘陵山脊,一路绵延往西,斜斜上行。那娇小的黑影,便在黑夜中没命地奔跑着,不敢稍停,直至双脚酸软,终于力竭。
已经好一段路没见着白猿的影子了,也不知它是仍在原地恢复伤势,还是已经放弃了追踪。但任平生仍然不敢跑向山下,怕万一陷入荒草荆棘之时,被白猿追上,那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他先在手心扣了两枚卵石,然后才从包袱中,取出两块早已被挤压变形得不成样子的烧饼,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好在昨日机警,晚饭后从七叔公家,顺手打包了这两块烧饼。
勉强填饱肚子,任平生心下稍定。身体中那一股乱窜的热量,此时似乎也开始平静下来,只是仍有全身发烫,好似平时患上热症的感觉。
他终于有时间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势了。
昨晚才刚被撕去两块皮肉,白骨可见的两条手臂,此时却毫发无损!连表皮肌肤,都一如既往的平滑。
背后那些硌破的皮肉,跌伤了的骨头,此时毫无感觉。
他确认自己的伤,已经全好了。那珠子果然神奇无匹!
说不定,自己都已经有了可和白猿一战的实力。
信心稍稍膨胀,他就想到了雅疆惨烈的下场——还是算了。
白猿依然未见踪影,任平生站起身来,四下里走走看看。平时游猎露宿,但凡闲下来的时候,都会做些未雨绸缪的事。
相对于白猿可能追来的方向,这里居高临下,倒是一处极易守御的地方。当然,前提是双方实力差别不大。自己与白猿之间,显然不具备此种前提。
但任平生仍然从包袱里取出小猎刀,开始布置些机关。
他知道这些对付小禽小兽的陷阱,不可能对付得了白猿,但起码在自己休息的时候,机关一旦激发,能起示警的作用。
他觉得自己需要休息,才有可能坚持更长时间的逃亡;尽管吃饱了之后,其实已经不怎么觉得累了。
按照往时的经验,一夜没睡,又长途奔袭,早该累的浑身酸痛,动弹不得。
不停的忙活之中,竟发现一个藏风的边坡,有一株挂满果实的桃树。正值桃子成熟的季节,尽管黑夜之中,看不清果子的颜色,但那触手肥硕,形态圆满的感觉,桃子多半已经熟透。
任平生连忙摘了好些桃子,放在包袱之中。这一下,饿白猿追饱汉子,老子一路跑一路吃,看它能追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