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铃圈住了一个事件。
百家伐宋。
这是在那段时间中,与宋孙两家有关系的,最大的事件了。
孙典改变态度的确切时间,涂山铃无从得知,可从慎宁反馈过来的消息看,必定在百家伐宋之后。
孙典不受孙家重视。
宋玹不受宋家重视。
这样两个人会以怎样的形式牵扯进如此大的事件中呢?
涂山铃感觉这是一个关键点,她暂时想不通,就先放在这里,等再找到些线索,说不定一下子就能想通了呢?
她又画出一条线,连接起了孙典和孙家。
就目前来看,孙典根本不在乎孙家。
就算假定宋玹真的品行不端,他也不大可能为了维护家族的脸面,干脆和离。
更有可能的是,他选择带宋玹离开,哪怕之后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再各种纠结,各种相互折磨,至少在那个时间点上,他不会推着宋玹去死。
这才是孙典展现出来的逻辑,所能推导出的正常的行为模式。
然而宋玹品行不端纯属陷害。
那个陷害宋玹的人正是孙典。
涂山铃画出一条线,将宋玹和孙典连接了起来。
一般而言,世家大族是不允许和离或者休妻的,除非遇到了天大的事情。
涂山铃曾经遇到过两例这样的事情,只不过内因却是不同的。
有一家的家风很严,规定:修为停滞不前,气血开始衰败,且尚无子嗣,方可纳妾。
那个男人三个条件皆不符合,可他又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一天见不到都心慌,成天惦记着想娶她。
他最后想出了个非常歹毒的办法,他根据妻子的喜好,挑选出了一个各方面都符合的男人,让其去勾.引妻子,最后撞破好事。
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成功和离了。
还有一个例子是这样的。
一个男人借妻族的力量上位,妻族却因为一次重大的决策失误,导致家族高端战力损失大半,开始走下坡路。
这个男人非常果决地谋算死了自己的妻子,让其一尸两命,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难产,他还表现得非常痴情,获得了很多人的好感。
一年后,他又为自己选了一个能帮到他的妻子。
而孙典却与以上两种情况都不相同,他好像是为了和离而和离似的。
他陷害宋玹时,还顺手插了自己一刀,声称自己不行,甚至连医修检查后,也说他确实不行。
至于他是如何瞒过医修,做到此点的,暂且不论,且说他这样做的好处……好像并没有什么好处。
可以想象得到自那之后,他会经受怎样的窘境,男人看了他,会且鼓励且惋惜地拍拍他的肩膀;女人看了他,会偷偷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勇于自曝其短的人不是没有,但是自曝这种短处的……还真没有。
大多数有类似痛点的男人,应该是一边努力遮掩,一边讳疾忌医,还一边四处寻摸偏方来吃,万一运气好对症了呢?
所以说孙典并没有因为和离得到了任何好处,相反的,他承受的弊端更多。
这样一来,逻辑就不通顺了。
谁会干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事情呢?
又不是有亡族灭种的家恨,非得拉着人同归于尽。
那么,这件事里,一定还隐藏着涂山铃暂时没有发现的利益点。
她将纸上的名字任意两两连接在一起,以期寻找出可能被忽略掉的真相。
宋渊和宋玹,宋潜和宋玹,孙密和宋玹。
宋渊和孙典,宋潜和孙典,孙密和孙典。
嗯?
等等。
涂山铃顿住笔。
她重新誊抄名字。
宋渊和宋玹、孙典。
孙密和宋玹、孙典。
她划掉宋玹和孙典的名字,就变成了,宋渊和孙密。
她的动作更慢了,重新写下……
南野宋氏。
梅州孙氏。
她画了一条线将二者连接了起来。
一道光仿佛照亮了脑海,她抚掌而笑。
这就对了!
这就说得通了。
宋玹是家族利益的牺牲品,而孙典不想让她做牺牲品。
有了这个大前提,涂山铃再往下推测,就很顺利了。
这样一来,宋玹不但不是受害者,还是既得利益者。
宋玹顶着那样的名声归家,说她是既得利益者,非常匪夷所思,可当孙典没有获得一点利益时,宋玹是获益者就成了唯一的答案。
她归家时,没名声、没钱、没地位,她唯一有的就是命了。
她毫发无损地回到了宋家,还顺利生下了女儿。
所以……这就是孙典想要的结果。
与之对立的结果就是……一尸两命。
谁会想要宋玹的命呢?
涂山铃回到客居,冲到宋潜面前,“我想知道百家伐宋的细节。”
祁天泽:“我知道,我告诉你啊。”
离答案很近了,涂山铃有些激动,进来时没注意到祁天泽也在,祁天泽突然出声找存在感,她也不客气了,“不,你不知道。”
祁天泽与涂山铃对视几息,决定从心,“对,我不知道。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儿,先出去了啊。”
他抓了把瓜子就跑了。
宋潜手指在桌上有规律地连敲几下,无形的禁制扩散开去,将整间屋子笼罩在内,“我知之不详。”
涂山铃:“百家伐宋的转折点是你出关之后,可闭关过的人都知道,闭关前会下无数的禁制,甚至会开启阵法,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