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客栈的厨房中,郑元庆正在炖着一只鸡,炊烟从烟囱中冒出,将本就微弱的晚霞变的更是朦胧。
或许是觉得晨静出手很是大方,一上来就先付了二两银子,这么多钱住个十天半月郑元庆都觉得能大赚一笔,于是便在后院中抓了只鸡给客人炖上。对于这种不差钱的客人,伺候的好了指不定还能再赚点儿外快,郑元庆虽然是个老实人,但做生意的经验还是有的。
………
稍晚,晨静与姬浩然下楼来吃晚饭,郑元庆献宝似的将一锅鸡汤端了上来。
闻着鸡汤的香味儿,姬浩然的肚子不禁咕咕作响,一旁的晨静忍不住偷笑了两声后赶紧拉着姬浩然坐下吃饭。
客栈内除了姬浩然和晨静二人以外便再无别的客人,郑元庆也就安安静静在柜台处等候二人吃完好收拾碗筷。
也许是想打听打听情况,晨静在姬浩然大快朵颐时率先跟郑元庆搭话。
“劳驾,店家可知道淮锡城陈家,就家中儿子练武的那个。我有个朋友与他们家是老相识了,托我捎封书信回来。”
柜台一旁的郑元庆本就闲的发慌,之前想跟晨静二人搭话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现在对方主动,他自然也乐得唠上两句。
“陈家啊,我知道,咱们淮锡城就一个有点名气的陈家,我小时候还跟陈家的那个儿子一起去城外摆过小摊儿卖莲蓬哩。不过我劝公子还是离陈家远一些的好。这个陈家啊…可惜了呀可惜了!”
晨静听完顿时眼神锐利起来,姬浩然更是直接喝着汤呛到了。
郑元庆哪里知道二人与陈家到底是什么关系,话匣子打开了就有点关不上了,也不管姬浩然和晨静是个什么反应,自顾自的往下讲。
“这陈家以前在我们这儿也算是有名的人家,虽然家里就老两口儿和儿子三人,不过听说后来这个儿子可是十分出息,好像是个顶顶了不起的大高手!名字叫什么来着?陈…陈…”
郑元庆好像是有点想不起来儿时一起玩耍过的那个陈家子叫什么了,一时间卡住了不说话。
“叫陈冲,对吧?”晨静大致上已经知道并没有找错人,便出言提醒。
一听到“陈冲”二字郑元庆就是一拍桌子。“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哎呀…当年一起卖莲蓬,现在人家已经是一国的大英雄咯。”
眼见着对话慢慢偏离主题,晨静不得不再次打断。“店家,陈家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最好不要接近?”同时伸手指了指桌旁空余的凳子,示意郑元庆坐过来说。
郑元庆也不客气,径直走到桌旁坐下,还不忘从柜台下面搬出一坛子酒和两碟花生带着。
“这件事儿那可就说来话长了啊…”
随着郑元庆的讲述,晨静时不时略微皱眉,而姬浩然则是直接将碗筷放到一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好看。
………
话说自从陈冲在武道一途上高歌猛进,陈家二老在这淮锡城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连城主平日里都要在二老面前装孙子。老陈头儿是个刚正不阿直肠子的人,倘若是在城中遇到什么不合法不合理的事经常会提出来,有时候即便是城主府的人犯了错他也敢训。前些年陈冲他娘也去世了,失去了老伴儿的老陈头儿便更经常的在城里遛弯,管管闲事儿。
老百姓们对于这样的老陈头儿有喜欢的有讨厌的,自不必说,但长此以往老陈头儿却是跟城主府结下了梁子。陈冲在世时淮锡城城主在老陈头儿面前乖的跟第二个儿子似的,但现在陈冲也死了八年了,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话说前两月老陈头儿去城主府的帐房领恤银,结果路上看见城主家的千金在逛街,便上前狠狠训斥了一顿。原因是城主千金身后跟着好几个淮锡城有钱人家的公子,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不少胭脂水粉之类的。
按着道理来说虽然这种事儿的确有辱斯文,大庭广众之下更是说不过去。但当事人好歹也是城主府的千金,能忍则忍了,毕竟没碍着寻常老百姓。
但老陈头儿那脾气哪里忍的了,这么多年来仗着自己儿子的名气他也的确管了不少闲事儿,虽然都是冲着一个理字去,但从情面上讲却不尽如人意。
总而言之到最后这恤银也没领到,老陈头儿还被人赶出了城主府。这还不是最糟的,城主府的行为释放出了一个信号,老陈头儿依靠自己儿子在城中拥有的超然地位已经消磨没了。
虽然城主府碍于面子也没有更进一步落井下石,但平日里被老陈头儿训斥过的老百姓们有的了就不那么客气了,这几个月里陈家几乎在城内没有收到过好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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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最后郑元庆边喝着酒边嗑着花生米说道:“哎呀…这老陈头儿啊,也是自己找的。人生在世,何苦来的找那么多不自在呢。”
晨静和姬浩然两人只是一声不吭的坐着,从头到尾就只有郑元庆一个人在高谈阔论。
感觉到客人的谈性不高,郑元庆也不好抓着人家猛唠,于是知趣儿的赶紧做了个总结。
“反正啊现在老陈头儿在城里面不受待见,二位要是真的要去给老陈头儿送信,最好避着点旁人。如果被讨厌老陈头儿的人看到了,背不住要找二位麻烦。”
“多谢店家了,我们会自己看着办的。”
晨静听完后便起身准备回房,还没走两步却被姬浩然从身后拉住。
“晨大哥…”姬浩然眼中充满恳求之意,看来是听到老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