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人的队伍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地出发了。而与此同时, 北方的许多人正处在水深热火之中。
庆阳侯府内, 庆阳侯朱岳和他的夫人刘妍正为了女儿朱娇的出走而激烈地争吵。
“胡闹!简直胡闹!”朱岳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指着坐在对面的夫人斥责道,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看看你把她宠成了什么样子!她竟敢只带四个人就跑出去,现在这是什么世道?!别说她一个姑娘家,便是四个大男人也不敢到处乱跑!简直是疯了!”
庆阳侯夫人刘妍两眼通红,胸口也憋着一股气,讥讽道“你怪我?她出走是谁逼的?又是谁招惹出这些事来的?”
朱岳吹胡子瞪眼“什么叫谁招惹出这些事来的?难道这是我惹的吗??”
“不是你是谁?!”刘妍恶狠狠道,“你就让她好好地嫁给谢无疾怎么了?你顺着她的心意又怎么了??”
朱岳鼻子都气歪了“是我不让她嫁吗?搞弄清楚, 现在是谢无疾不愿意娶她, 是谢无疾看不起我们家!她竟然还自己送上门去, 祖宗的脸简直都让她丢尽了!”
刘妍啐了一口, 怒道“都到这时候了, 你居然还管脸面不脸面?皇didu已经死了,你们朱家的脸面还值多少钱!你与其在这里指责我,不如赶紧想办法把阿娇给找回来!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若有个三长两短, 我也不想活了!”
“你……你!”朱岳又气又急,“你以为我没找吗?早派人去追了, 可到现在都没个消息!”
夫妻俩赌着气各坐两端,一个心烦意乱,一个不停抹泪。
过了一会儿, 一名仆从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禀报道“侯公,夫人!方才谢无疾派的使者来了,说是娇姐儿已到了富县,眼下正在谢军的军营里,特派人来报平安。”
“什么?”
“太好了!”
朱岳与刘妍听到朱娇平安的消息,这两天吊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然而很快,朱岳的眉头却又用力拧了起来,懊恼连连叹气“唉,唉,唉!这混账东西,简直胡闹至极!她跑到谢无疾那里去,叫我可怎么办?”
刘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只顾着为女儿的平安高兴,才不管别的。
既然确定朱娇无事,朱岳便该思考接下来的对策了。他起身在屋子里徘徊了几圈,向仆从吩咐道“你去把王渝找来。”
刘妍一听到王渝这个名字,顿时又怒了“你居然还找那个小人?!要不是你受了那小人的蛊惑,和鞋教牵扯不清,阿娇怎会跑到富县找谢无疾???”
关于这件事,朱岳已经跟朱娇争执过几轮,跟刘妍也吵过几架了。他心力交瘁,懒得再解释,只道“你们这些妇道人家懂什么?”
“是,我是不懂。”刘妍冷冷道,“我只知道张玄是个无耻的骗子,玄天教是个恶心至极的鞋教,连鞋教的人就是一群牲口!”
朱岳一个头两个大,火道“我能不知道那是骗子,那是鞋教吗??可现在这时局,你让我怎么办???”
两人正争执间,被传召的王渝已到了门外。他听见屋内的争吵声,脚步停顿片刻,仍走了进去,向朱岳和刘妍行礼“侯公,夫人。”
刘妍又跟朱岳正吵得翻天,又早把朱娇出走的帐记在他的头上,因此一见到王渝,立刻情绪激动地怒斥道“你这无耻小人!就是你蛊惑侯公,逼走了阿娇!倘若阿娇有什么意外,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王渝忙道“夫人误会啊。我侍奉侯公和夫人多年,对侯公和夫人一片忠心,娇姐儿出走,我比谁都着急,这两日一直吃不下,睡不着,只盼着娇姐儿平安无事……”
“我呸!”刘妍柳眉倒竖“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你这鞋教的走狗,龌龊,无耻!”
王渝无奈道“夫人何出此言?我一心为了侯公与夫人好,绝无贰心啊。”
“你无贰心?我看你的心早让狗给吃了,你还有心吗?”
朱岳见刘妍跟自己闹完了又去跟王渝闹,尖锐的声音吵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一阵心慌气短。他连连拍桌,打断了刘妍的话,崩溃地吼道“闭嘴,都闭嘴!刘妍,你出去吧,算我求你,别在这里给我添乱了。”
庆阳的大小事务一向都是朱岳主持的,刘妍往常只管侯府内的事。如今朱岳非要用王渝,非要和玄天教纠缠不清,她确实没有办法。她也懒得再浪费口舌,恶狠狠道“行,你们那些龌龊事儿我也懒得管。总之你们记住,但阿娇若有三长两短,我不活了,你们也都别想好过!”说罢一甩袖子,大步走了。
朱岳瞪着她的背影,气得浑身直哆嗦,差点缓不上气来。王渝忙上前安抚他“侯公,侯公你没事吧?”
朱岳被他拍背顺了半天气,总算舒服点了,想到出走的女儿和对他冷言冷语的夫人,又忍不住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王渝柔声安抚道“侯公,她们都不理解你。其实你这么做又是为了谁呢?不也是为了能让她们继续过好日子吗?等这件事平定,相信她们会体谅你的一片苦心的。”
朱岳沉默良久,拍了拍王渝的肩膀,叹道“还是你贴心。”
王渝忙道“我视侯公如父,只要能为侯公分忧,我愿肝脑涂地。”
这几年玄天教在北方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庆阳虽然地处边陲,实则也没能逃过其荼毒。
有些人并不知道,玄天教只能以能传播得如此快,除却它的教义令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