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有朱瑙替他背书,以后他的位置就坐的更理直气壮了。与此相对的,即使他并没有依附于朱瑙,但只要他接受了朱瑙表奏的这个幽州牧,那在其他人眼里,就会觉得他是倾向于朱瑙的。以后谁若有生意来找他做,定会盘算盘算他的立场。为此,极有可能断掉他的一些买卖。
为了这个幽州牧、破虏将军,值当吗?
魏變没有立刻回答。
片刻后,他笑道“贵使远道而来,不如在我军中暂歇两日,让我好生款待,以尽主人之谊。”
言下之意,是要思考两日,与幕僚商议一番再做决定了。”
使者笑道“不急,我只是先遣使。魏将军带兵离开时太过匆忙,落下了不少辎重。朱府尹已命人将辎重运来送还。行路缓慢,怕还要许多天才能赶上。”
魏變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他大军溃败时没来得及运出来的东西,朱瑙居然不是扣下做战利品,还命人给他送来了?!
这下他们来汾阳的这趟总算是没有白跑了,他若要接受朱瑙的任命,对手下也有所交代了!
魏變顿时喜不自禁,立刻吩咐手下去邻近村落买牛羊鸡鸭并美酒佳肴,以便晚上设宴款待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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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朱瑙遣去追赶黑马军的使者回到汾阳,带回了魏變已收下幽州牧官印和旌节的好消息。
对于朱瑙而言,攻下了汾阳,虏获了玄天教众,一下又多了大片地方要治理。他原本就腾不出手去管幽州的事,况且幽州既是苦寒之地,又地处边陲,原也不值当他花大力气去平定,不值当他花大笔钱粮去养那么多人。他所希望的,不过是黑马军不要再给他添乱,与他为敌。
而“表奏”魏變为幽州牧,他所付出的,无非是找人刻了个官印,做了个旌节,总计花费五两银子。至于那些辎重,本就是玄天教给的,他拿来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有了这层关系在,魏變势必要好好想想未来的立场该如何抉择,短时间内想必不会再与他为敌了。而那些本就与他敌对的势力,也不会再轻易去找魏變援手了。这五两银子,等同于买了个盟友,实可谓物超所值。
搞定了魏變那一头,他派往玄天教各分坛的探子也都陆续回来了,并带回了消息张玄竟然没有前往任何一处分坛!
反倒是那些分坛,在听说了汾阳城破,大职事们被擒的消息后,立刻陷入了混乱。不少祭酒开始抓紧最后的机会胡乱敛财,把各地搞得乌烟瘴气;而离汾阳和延州城的几处分坛,那些职事们因害怕惹祸上身,有不少人已经携钱财逃逸了!
消息传入汾阳城后,官员们聚在一起讨论了一番。
“那张玄竟然没去其他分坛?他该不会还躲在汾阳城里吧?”
“真有这个可能!咱们进城之后,立刻派人把城门封了,那些大职事都没跑掉,怎么唯独张玄不见了?他恐怕真就躲在城内的某一角!”
“那就命人再将那些职事拷打一番,让他们供出张玄的下落!”
“或者昭告全城,让城内的百姓揭发张玄的藏身之处!”
“依我看,那张玄也未必在城里。各地都没听说他的消息,许是因为他知道我们会搜捕他,已经逃远了。不如再查查他的亲眷,看他可能逃去哪里避难……”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急着把漏网的张玄给找出来。毕竟张玄才是玄天教中最重要的人。若他还在外面兴风作浪,只怕鞋教就不会停止。
对于众人七嘴八舌的建议,朱瑙却都没有采纳。他摇头道“罢了,只说张玄已经被捕,捉一只黄鼠狼来,请道人们排一场戏,过几日当众行刑吧。”
众人大吃一惊“府尹,不找那张玄的下落了么?”
朱瑙道“找是要找的,慢慢找吧。若能找到是最好,找不到也便罢了。”
如今汾阳被延州军攻破、黑马军败走、大玄天寺内众职事被擒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玄天教的信徒们必然人心惶惶。张玄若还想稳定人心,应该尽快露面才是。
可至今尚无张玄任何消息,他又在谢无疾攻进汾阳之前就已撇下教众逃走,只恐怕此人已然放弃玄天教这个烂摊子了。即便不放弃,过这风头过去后他还想再出来兴风作浪,怕是也不容易了。
张玄此人固然罪大恶极,可比起定他的罪责,尽快平定玄天教之乱才是要紧事。只要张玄的生死一直悬而未决,就会有信徒心怀幻想。还不如早日处决了“黄鼠狼”,以后再冒出劳什子张玄李玄刘玄,一概做欺世盗名之徒论处。
更何况,如果张玄不再惹事,一心潜藏,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小村落里,谁又能找得到他?徒费时费力而已。
朱瑙既已决定,众人商定了行刑的计划与日子,便各自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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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谢无疾走进大相国寺。
这大相国寺先前被玄天教所占,并更名为大玄天寺,如今已被朱瑙改回名来了,并征用为临时官邸,在此整理从玄天教缴获的财货文书,以及处理城内诸事。
谢无疾走入殿内,朱瑙正在看手下送来的从玄天教诸职事那里抄没的家产账目。见谢无疾进来,他招手示意谢无疾也来看看。
谢无疾走到他身旁坐下,大略翻了翻,眉头便已拧得打结“区区几个鞋教职事,竟有如此家产!州官之贪也不过如此!”
从玄天教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