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奸粮行开张的这天, 隔壁街的楼仪等人也从一大清早就开始盯着了。
刚开始,他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想看看这个非奸粮行会闹出什么什么笑话来。楼仪甚至想过粮行根本就没有粮食可卖, 开张以后就靠敲锣打鼓卖吆喝。
然而等非奸粮行真的开张, 一袋袋大米小麦搬出来, 楼仪等人全都傻眼了。
人家生意已经开始做了,楼仪又赶紧派人去打听他们的价格。这不打听不知道, 一打听,又给吓了一大跳——非奸粮行售卖的几种粮食的价格,全部都比正大粮行低了四分之一甚至是三分之一!
在此之前,楼仪想过如果两边要打对台, 他可以适当地降价去挤兑对手,但也只做好了从一百六十文一斗降到一百五十文一斗的准备。可对面却开价就是一百二十文, 简直把他杀了个措手不及!
正大粮铺的伙计们也都慌了,围着楼仪叽叽喳喳地问。
“掌柜,我们也降价吧?”
“不降不行啊,差太多了,这样我的生意全被他们抢走了!”
“是啊是啊……”
楼仪看看那边的人头攒他,又看看自己门前的空空荡荡,咬牙切齿, 犹豫再三, 终于还是否决了:“不降!让他们去卖去,他们那么小家铺子,能有多少东西?我看过不了一个时辰, 他们的货就该卖完了。到时候买不到东西的人一样得回到我们这里来。不用着急!”
结果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整个上午都过完了,那边还是门庭若市,丝毫没有货物即将售寝的预兆。而正大粮铺门口也排起了长队——这次不是他们的顾客,而是非奸粮行的客人排长队已经排到他们门口来了。
楼仪简直懵了,又赶紧派伙计去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不多久,伙计脸色灰败地回来了:“掌柜,他们在隔壁的客栈租了几间屋子,存放货物。店里的东西卖完,他们马上补货。还限制了每个客人只准买五斗粮食。照这样下去,他们还有得卖呢,一时半会儿肯定卖不完。”
“什么?!”楼仪震惊道,“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粮食??”
如果早知道非奸粮行有能力使粮行运作,他们根本不会这么松懈大意,肯定会从几天前就开始想尽一切办法阻挠粮行开张。可就因为他坚信对方手里根本连货都没有,才眼巴巴看着对方开门,也眼巴巴地看着对方把客人全抢走了。
这非奸粮行,到底什么来头??
然而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楼仪后悔已经晚了,只能赶紧硬着头皮让人去给吴良送消息,请吴良再重新查一下对方的底细。
送信的伙计派出去后,店铺里的伙计们无事可做,一群人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
“我说他们那么小一家店,怎么一上午过去了东西还没卖完,居然是把客栈当仓库来用了。”
“可是租客栈堆粮食,不还得付客栈房钱么?不还得雇更多人手来回搬运东西么?这么一来他们的成本不就更高了么?他们为什么不索性盘一间大点的商铺开店呢?”
“我也不明白啊,这图的什么?粮价也定得这么低,他们能赚到钱吗?”
“哎?他们把店开在这儿,会不会就只是为了跟咱们叫板?不是说他们的东家是周夫人的表弟么?咱们的东家是吴夫人的亲弟弟,周夫人跟吴夫人一向不对付,所以他们宁愿多花点钱,就为了在咱们边上开店,给咱们添堵……”
“这……至于么?”
楼仪也想不明白,想来想去,或许对方的目的真的就是为了给他们添堵。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很成功,一整个上午,他看见人都往边上跑,从他们这里经过的时候还不忘翻翻他们白眼。他心里简直不是堵,而是堵塞了!
外面仍然有不断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队伍排到他们门口,把他们门口也给挤得水泄不通。楼仪气得抓起一根鸡毛掸子,发疯似的朝外挥舞:“滚,全滚开!谁敢挡在门口,我去报官把你们都抓起来!”
外面的人吓一跳,一边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一边绕路走开了。这边不让排,换一边继续排队呗!
楼仪泄气地倒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他磨牙嚯嚯地想到一个主意,招来一个伙计,在伙计耳边如此这般叮嘱几句。伙计点点头,赶紧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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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瑙正在后院里看书,李乡走了进来。
“朱州牧,商队已经进城了,在过来的路上了。”
朱瑙放下书,点点头:“好。官兵有盘查吗?”
李乡摇头:“还是老样子,给点钱,随便看看就放行了。”
朱瑙笑了笑。
李乡也忍不住一哂:“我听说正大粮行那边一直以为咱们手里连粮食都没有就把粮行开张了。也亏他们想得出……不过等过了今天,他们一定会开始详查了,应该也瞒不过去了。”
朱瑙不以为意:“没关系,本来也不可能一直瞒着。只想让他们放松警惕,让我们能顺利开张罢了。”
吴良和楼仪一直很自信,以为他们的消息很灵通。而他们的消息来源,一是各地的粮商,二是渝州府的官兵。照常理来说,如果有人向粮商大批采购货物,消息是会传开的;而商队进入城内,守城官兵也应当检查货物,以免里面携藏违禁物品。于是当这两边都没有异常消息汇报给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成了聋子。
而朱瑙如今兜售的粮食,都是从阆州运过来的。由于他与阆州的众商人合作,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