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瑙这么一说,他们行事的手段倒是温和了不少。虽然可能要与更多商人分利,但事情变得更容易了。
张翔担忧道:“这,让他们用我们的招牌,遵我们的规矩,他们会愿意吗?毕竟我们的利润比他们从前自己经营低不少。”
朱瑙反问道:“若是你,你会愿意吗?”
张翔想了想,不吭声了。只要非奸粮行真能做好,那其他粮商就只剩下两条路:要么合作,要么放弃。答案已经很明白了。
朱瑙又说了几条,将非奸粮行的规矩全部定好,只待具体实施了。
商人们对朱瑙已是心服口服,再无更多质疑,于是商议结束后,朱瑙便打道回府去了。
……
朱瑙回到州府,正欲去后院休息,窦子仪快步迎了上来:“州牧,关于那几个劫谷仓的流民,我查到一些消息。”
“哦?”朱瑙立刻停下脚步,问道,“你查到什么了?”
窦子仪道:“我盘查了这数月来多起村庄、田庄被流民劫掠的事,又派人盘问了一些流民,发现那伙人已不是第一次作案了。算上刘家村的谷仓,这应该是他们第四次作案。”
朱瑙顿时来了兴趣,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窦子仪一板一眼道:“这伙人扩张得很快,三个月前他们第一次作案的时候,应当只有三四人,现在他们很可能已经有二十来人了。”
朱瑙点头。流民就是这样,居无定所,一切为了生计。他们很容易聚成团伙,毕竟人多力量大,更方便抢劫偷盗。不过聚得快,散得也快,而且人数不会太多。毕竟多一个人多张口,更难生存。因此二十来人已经是个很大的队伍了,说明为首者足够有本事。而且这么多流民队伍对治安来说已是个极大的隐患。
朱瑙道:“他们中为首的人是谁,你可查到了?”
窦子仪点头:“为首之人名叫卫玥。有几个剑州来的流民见过他,说他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瘦,这么高。”一面说,一面抬手比划了一下,是个较高的身形。
“那些人说,听他口音他他应该是剑州人。我已派人去剑州查访,也不知是否能查出他的身世,总之还需要一段时日。”
朱瑙点头。这些消息虽不够具体,然而短短几日窦子仪便能查到这么多,已实属不易。
他想了想,道:“既然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作案,那你将他们先前每次劫掠作案的详情理出来给我罢。”
窦子仪道:“已理好了,随后便送去给州牧。”
朱瑙顿时满意地露齿一笑:“窦主簿,辛苦你zh了。”
……
北府中。
一群少年在院子里排成几排,程惊蛰站在人群最前方环视众人。
他道:“我不在这段时日,你们没有偷懒吧?练功有长进吗?”
少年们纷纷接话,院子里顿时闹哄哄的。
“没偷懒,每天练得勤着呢。”
“惊蛰哥,你也就走了一个月,我们能有多大长进?”
“惊蛰哥,渝州好玩么?”
“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出去执行任务啊……”
这几十名少年正是当初朱瑙整顿山贼后从山贼与流民的队伍里收编出来的孤儿,因难以安置,便索性在城内腾了一座空府出来给这些少年,让惊蛰教他们读书习武。之所以这样安排,并不是惊蛰多擅长教导别人,实则他自己也是半瓶子水,一面教,一面学,朱瑙亦另外安排了一些教员教导少年们。而他的目的,无非是为惊蛰培植势力,这些少年往后都会是惊蛰的亲信。
这些少年既是孤儿,都有不幸身世,初来时大多沉默警惕。然而与同龄人相处厮混了几个月,少年们的心性又被激发出来,渐渐有了活力。如今惊蛰已与他们混得十分熟了,也在他们之中树立了威信。
程惊蛰抬手制止了闹哄哄的人,道:“我听说你们这个月一直在练枪法,你们耍套枪法给我看看,让我瞧瞧你们有多大长进吧。”
少年们你瞧我,我瞧你,也不知该从谁开始。
忽然,裴子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道:“你不在的这个月我练得很勤,要不咱俩比试比试,你瞧瞧我有没有进步?”
程惊蛰看了他一眼,痛快道:“好,来。”
当日朱瑙让程惊蛰统领这群少年时,其余少年皆乖乖顺从,唯有裴子期心有不服,和程惊蛰比试了一场拳脚功夫,输了之后才加入少年的队伍。这几个月来,他的练习一直很勤奋,并且隔三岔五便要找程惊蛰比试一番,不为切磋,就是想赢过他去。
须知裴子期本身就有练武的功底,实力并不比程惊蛰差太多,输赢本身就不是定数。按说程惊蛰该尽量避战才是,不然他若不小心输一回,有损他好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信。然而少年人心里哪想的那么多?他还正高兴能有个势均力敌的人陪他操练操练,于是两人就奔着武器架去了。
两人取了两把未开刃的□□,互相行了个礼,便开始了。
程惊蛰性格较为沉稳,并不着急进攻,警惕地摆出守势。裴子期提着□□绕了两步,忽然提气,大喝一声,主动朝着惊蛰冲了过去!
□□照着惊蛰的头部砸去,惊蛰不慌不忙,举枪相迎,两柄枪身撞在一起,“乒”得一声,枪身位弯,溅起木屑。
裴子期攻势又猛又快,一击不中,立刻回枪再攻,连劈带砍,先刺后扫,打得程惊蛰毫无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