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朱瑙还在阆州开药铺的时候就已在朱瑙手下做事,伊始只是在一家店当掌柜。后来朱瑙当上了阆州牧,没有时间再管生意上的事,就把更多的生意交给他来打理。而刘奇跟了朱瑙这么多年,已经颇有经商的本事,因此着实把生意打理得不错。看到了他的才干,朱瑙也开始对他委以重用。这一回就要把锦官的职务交给他。
锦官的份位着实不低,刘奇一届商人出身,能当上这样体面的官,激动和忐忑是在所难免的。可他之所以感到惋惜,毕竟他是商人出身,之前哪怕只做个掌柜,但因为有分红可拿,他挣的银子着实不算少。可一旦官职压到身上,不管以后织造坊被打理得怎样,那都是官家的东西。他只有官饷可拿,再拿不到丰厚的分红了。这便是挣了面子,丢了里子……
不多会儿,刘奇就被领到了朱瑙的面前。
朱瑙见他来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把织造坊这几年的账本推到他面前:“你先看看这些。”
刘奇忙接过账本。看帐也是他的强项,他很快翻完几本,对织造坊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然而还没等二人讨论起织造坊的事,外面忽然有官差来通报。
“朱御史。”官差道,“我们去找过郑娘子了,可郑娘子说什么也不肯来官府。”
朱瑙“唔”了一声,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刘奇听到郑娘子的名字,忙抬起头来。郑娘子织的蜀锦名扬蜀中,刘奇自然也是知道的。他略一思索,便已明白前因后果了。
既然当了锦官,就要积极一点。刘奇打算主动请缨由他去找郑娘子谈价钱。他经商多年,忽悠人的本事很有一套,想必有办法能哄得郑娘子以实惠的价格出卖她的技艺。
然而他还没张口,朱瑙已站了起来。
“既然她不肯来,那只能我们亲自去找她谈了。”朱瑙从抽屉里取出一把算盘抱着,“刘奇,惊蛰,我们走吧。”
刘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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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娘子正在院里织锦,外面又响起敲门声。她高声道:“谁啊?”
外面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郑娘子,我们是官府来的。”
郑娘子听到“官府”二字,立刻皱紧了眉头。官差不是才走吗?怎么又来了?
她放下手里的活儿,走到院子门口,先透过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外面站着两名男子和一名少年。
郑娘子警惕道:“你们当真是官府来的?为什么没穿官服?”
站在门外的一位胖子忙掏出官府的令牌,低声道:“郑娘子见谅,我们真是官府来的。只是职务在身,为免引人注目,不得不低调出行。”
郑娘子听了这话颇有些诧异。这么说来外面三个人不是普通的官差,倒是有官位在身的了?估计是刚才两个普通官差说不动她,官府就另外派了几个小官过来游说她。
郑娘子见那三人长得面善俊秀,不像是坏人。再则此处多居民,也不怕他们闹事,于是还是把门打开了。
把三人迎进院子,郑娘子抱胸上下打量他们,好奇道:“你们都是当官的?当什么官啊?”
胖子率先开口,谦逊道:“郑娘子,我是今天刚上任的锦官,刘奇。”
郑娘子顿时吓了一大跳:“你、你是锦官?!”
她本来以为这三人顶多是佐官,没想到掌管整个织造坊的锦官竟然亲自上门?!这……这可是个大官啊!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官,顿时感到局促,将手掌在衣服上擦了擦,傲气与怠慢也都敛去,向着刘奇行礼道:“民女见过刘锦官。”
刘奇摆摆手:“哎,不用多礼,我不大习惯。随意些就好了。”他毕竟也是刚当上官,忽然跟普通百姓拉开差距,确实是不习惯的。
郑娘子听他这么说,心里顿生了几分好感。这位新上任的刘锦官还真是平近易人,都没什么架子。太难得了。
刘奇自我介绍完了,郑娘子又看了看另外两位,心想这两人应该是织造坊里的丞官佐吏之类的小官了。
刘奇忙托起手掌指向朱瑙,恭敬地介绍道:“这位便是眼下代为执掌成都府的监察御史,朱御史。”又指向一旁的惊蛰,“这位是朱御史的侍卫。”
朱瑙平和地笑道:“郑娘子,久仰。”
郑娘子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郑娘子:“?????????”
监察御史?????朱御史???????跟锦官一起跑到她家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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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几人向屋里走去。
郑娘子感觉自己头皮发麻,脚步虚浮。她从织机边上走过的时候,竟然被自己一向最宝贵的织机被绊了一跤,把理好的丝线都给弄乱了。走在她身边的惊蛰伸手扶她,她碰都不敢碰,自己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赶紧往屋里走。
到了屋内,众人在桌边坐下。
郑娘子仍做梦一般来回打量对面的三个男子。虽然她刚才已经看过对方的官印了,但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真实的。这该不会是城中最新流行的什么新骗术吧?
“咳,”刘奇咳嗽了一声,“郑娘子,你还好吧?”
郑娘子猛地醒过神来,搓搓脸,让自己冷静一点:“还、还好。”
见她眼神清明了几分,朱瑙便开口了:“郑娘子,我们今日到此造访,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请你到织造坊任职的事。”
郑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