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玲笑笑,并不介意。罗素没有被挽留,寒暄两句就收拾东西先离开。
会议室里只剩闵凝和骆玲,大家聊聊项目打发等待的时间,没有一会功夫,就有人来叫,骆玲还颇为意外,“傅总不是在接待客人吗,怎么这么快。”
打扮精致的女秘书,细声细气笑道:“上头传话让骆总你这边的客人先过去,让那头等着。”
骆玲习以为常,笑着领我上楼。
闵凝跟着女秘书兜兜绕绕上了顶楼。
穿过一排候见区,在办公室门口站定,等另一个秘书进去通传,这里的规矩要比陆北那里森严多了。
一排落地窗幕把整整一层楼隔成了两部分,一边是傅凌风的办公区,一边是大得惊人的候见区,朝拜他的人很多,光负责通传的秘书席就有五六位。
闵凝能隔着玻璃墙一眼望穿整层的格局,简约现代的装饰下,没有一点繁复,大概是因为使用了大量玻璃隔断,她竟然有种站在悬崖上的错觉,四面八方都是幽蓝的天幕,下午五点就要落山的太阳,这会正掉在天地交界处,俯瞰太阳,闵凝内心惶惶。
有钱人连看到的风景都与常人不同。
“这不是闵小姐嘛?!”随着哈哈哈几声震耳欲聋的呼喝,闵凝吓了一大跳,猛转头,看见一个小个子男人,平凡到毫无标志性的特征,她想了半天才认出是姜安。
人贩子姜安!
闵凝条件性反射往后连退了两大步,结结实实踩到了身后来人的脚上,“唉,看你没几两肉,踩人可真疼啊!”
是傅凌风,他轻扶了一把闵凝的肩膀,她赶紧抬开脚,幸好穿平底鞋,她低头查看他是不是伤到,傅凌风笑着就要把人往办公室里带,“别看了,我还被更厉害的踩过呢,一双脚没废都是走运了。”
闵凝调侃:“少从女人堆里过,就不会被踩了。”
傅凌风乐呵呵不置可否。
环顾四周,他的秘书们一个个都死死低着头,没人敢笑给傅凌风看到。
只有骆玲,笑盈盈刚要上前说话,就被旁边的姜安抢白道:“原来闵小姐和傅老板也认识啊,这个世界真巧啊真巧,也到饭点了,不如我请两位一起吃个饭。”
突然有人来冲撞老板,明显是秘书工作没到位,没等傅凌风发话,马上就有人上来拦,“姜先生,请你到后面等候,傅先生每见一个人都是有安排的。”
“哎呀,我都等了两个小时了,说了五点就轮到我,这都五点多了。你看傅先生要见闵小姐,我和闵小姐也是朋友,大家不能一起坐下来聊聊天嘛。”
傅凌风以眼神询问,闵凝苦笑,只是一面之缘都能被说成朋友,这人!
这种主动往上贴的人,傅凌风见得多了,看闵凝没那个意思主动代我撇清:“闵小姐的朋友,我都认识,恐怕没有你这一号吧。”
闵凝的交际圈极其简单,陆北一支,傅凌风一支,乔涵一支,剩下就是学校里的几个同学,他们三个换了谁都能说:闵凝的朋友我都认识。
骆玲听出老板不悦,第一个站出来唱红脸:“姜先生,你愿意等,那请跟我来,如果不愿意等,我请保安带你离开。”没有别的选择。
姜安也有点挂不住面子,不好发作,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跟着骆玲离开,嘟囔着:“钱都花了……人还没见着……”
礼节这种东西视关系远近定义范围,身家稍差的人定义也不严苛,所以姜安那副涎皮赖脸纠缠的丑态,陆北不会在意,乔涵也能隐忍,放傅凌风这,就说不过去了。
刚刚还要和闵凝玩笑的傅老板,面色冷冷,对着剩下的几个秘书道:“这人是谁引荐的?”
刚才阻拦的女子苦着一张脸,谨慎回答:“是基金会的范总。”
范总?
闵凝隐约记得就是那个额头有一颗痣的“佛爷”。
“明天叫范志武过来一趟。刚才那个姜安来找我什么事?”
“他和咱们没有业务上的往来,应该就是来请您吃顿饭,联络下的意思。”
傅凌风挥挥手,直接让秘书去把人打发,转过头对,闵凝笑笑,脸色大不一样的和善:“你看,为了你把晚饭都推了,你得陪我吃。”
真是两副面孔!变脸像翻书。
闵凝头一回见识傅凌风的脾气,心里暗自吐吐舌头,以前总是拿话刺他,幸好他没生气。
风少爷的怒火像幽蓝得鬼火,看着不炽烈,冷森森地烧得人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闵凝还有点替这个姜安可惜,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钱买通的路子,眼看就要敲到傅家这座豪门,马上就能找到靠山扎根发展了,哪知道和傅凌风说了没三句话就被掐掉机会,估计他这会正在用头捶墙吧。
顺道地,闵凝还被傅凌风赖去一顿饭,陪吃陪喝之外,她还要请客,请客的理由闵凝也无法拒绝赚到钱要请客。
想着羊毛出在羊身上,外包金主这么说了,闵凝也就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