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女婢不住奴隶住的房屋,而是就住在世子卧室的外间,以方便照顾。
世子因为从小身患难治之症,随时有病发的危险,必须要有人伺候在旁,而侯爷也怕世子真熬不到弱冠之年,所以便打小就给世子买了四个女婢,也好有个万全之策。
万一世子真夭寿了,这四个女婢,就是**的陪葬!
天色将晚,女婢给世子喂了药,随后宽衣便睡下了。
时值夏季,五月正是炎夏之时,世子患的热症频发,歇下后都没一个时辰,便喊身上燥热疼痛。
女婢急忙起身,两个伺候世子穿衣、捶背、顺胸,两个去厨下煎药、煨汤,一番忙碌后,世子吃了以黄柏为主的药后,过了一个时辰,病情才逐渐得到缓解,后昏昏睡去。四个女婢留下两个守夜,两个去补觉,过两个时辰再交换。
看到这里,我问道:“世子便是这几日死的吗?”
“还早着呢!世子今年才十五,尚未许亲呢!”老头捋胡须缓缓说道。
“我记得竹简上记载世子十六岁的时候才被许亲,这么说,还有一年的时间?太久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我家中还有事情呢。”我心里担心着父母、丈母娘、未婚妻等等诸多人,便想走。
老头一把揪住我,说道:“离先生且慢,人间一天,地下一年,从今日起到解开谜底不过寮寮几天而已!”
“如此,那便留下吧。”我只得这般说道。
女婢伺候了一夜,世子的病情得以控制,自此后每天入睡前,都要先煎一碗汤药喝下,预防夜里急症突发。
病情在这一年中,倒也控制得当,世子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
侯爷延医诊治,大夫说世子的病情虽不能痊愈,但却绝无夭寿之相。侯爷不放心,在城中四处寻找卜算相师帮世子算命。
因位高权重,找了好几家懂卜算的卦师,尽是说拣好听的说,侯爷不敢轻信,便化作便衣,不带随从,继续求访。
后来找到山脚下的一间道观,听乡里之人说观中的道士卜算十分灵验,侯爷便进入让道士测算。
道士测算后,说道:“令郎的病情只是暂时得以控制,待到十七岁那一年,令郎将有大难,如若不及早预防,则必死无疑。”
侯爷大惊,急问:“如何预防?”
“寻一门亲事,冲喜,则可破解此难。”道士说道。
自古就有以亲事来冲喜的讲究,虽说绝大多数都毫无效果,但毕竟还是有不少人走了狗屎运,在其病危、倒霉的最紧要关头,娶了一个旺夫相的女子,便也带动的自己的病情好转、霉运退散。因此此法虽然为无稽之谈,但却深得人心,为绝大多数人所接受。
侯爷问道:“当娶何人之女为良?”
道士说道:“客官不必着急,观此卦象,令郎明年便有缘分,此女非富即贵。”
“当真?”侯爷不太敢相信。
道士清了清嗓子,说道:“小道已知侯爷身份,侯爷可信我。今日之事,不可告诉任何人,否则世子之命无救矣!”
“啊!”侯爷老大一惊,这才愿意相信道士的话,遂追问为何不可多言。道士说道:“乃天机,侯爷勿要多问,若是今后有犹豫不决之时,可便衣着装来寻小道,小道随时恭候大驾。”
侯爷诸事繁忙,不便在道观中久留,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了。
看到这里,我说道:“这道士五官端正、眼神清澈,是个好人,我想他一定有心救世子。”
“对,这道士乃不出世的隐居高人,在这穷乡僻壤中修行多年,侯爷在位已经二十余载,尚不知辖下有此高手。”老头说道。
“侯爷心系苍生,不问鬼神,倒也正常啊!”我说道。
老头微微一笑,说道:“其实,问问鬼神,也未尝不可!”
老头拽着我继续观察世子,世子这几日气色恢复的不错,便来找二公子玩耍,知道二公子加了功课,便刻意赶在黄昏的时候才来。
屋子里传来二公子郎朗的读书声,世子一听,对随从道:“二弟读的是《易经》想不到这位夫子竟然会教此书,速去找姨娘来,给我安排在隔壁的房间旁听。”
世子敏而好学,对《易经》深感兴趣,可惜无人教授,因此学了许久不懂。恰好有此机会,可以旁听,何乐不为。
姨娘遂给世子做了安排,并说道:“这位夫子从开课的第一天就教松儿读《易经》每天多增加的两个时辰便是讲解易经。夫子说:‘大丈夫行事,当有志,为相也为卜。’我一听此言,觉得夫子说的极好,心甚慰之。”
“好个为相也为卜!这夫子是哪里人?”世子心潮澎湃,就有心结交这位夫子,便开始打听。
姨娘说道:“只知道是从外地来的,听其口音,似是陈城之人。”
“陈城之人?”世子心里犯嘀咕,那张玄便是一口陈城口音,但其心地狡诈,从不承认自己乃陈城之人。
世子收起结交夫子的心,命手下之人查夫子的底细。花了不少时间,却没有查探到。
那张玄早就让手下的众多弟子做好伪装,查起来基本查不到任何信息。
既然无果,可又心生怀疑,世子便下决心继续在隔壁听课,一来可以学到不少东西,二来也能暗中摸一摸这位夫子的底细。相信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马脚。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世子每天都在黄昏时候准时到姨娘家中,坐在隔壁一边听讲一边寻找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