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八十年代第一个春节即将到来,连里布置各排要出黑板报,以喜庆的心情迎接新年的到来。我在新兵连出黑板报的事儿我们一个班的杜志高和徐昌他俩是清楚的,而现在徐昌还和我是一个排的,因此经他近乎膜拜地把我夸的跟神似的,我们班长又咧着大嘴乐呵呵地把我传唤到排长的办公室。
说老实话,自打被发配到农场来后,我的内心深处一直很受伤,对部队很失望。别说是出黑板报和上台发言,这些在别的新兵看来都是很露脸的好事,可我就是一点兴奋劲也没有,有什么破用,都是假的。当初我不也把黑板报出的让新兵连的那位小个子扬州连长眼睛发了绿吗?可最后咋样呢?还不是被他一脚踢到农场当了个庄稼兵吗?因此当排长一脸期待地向我交代了出黑板报的任务,下达了拿全连第一的要求后,我表情复杂地苦笑一声,无精打采地向排长敬了个礼后就默默地走了。
其实对我的遭遇,连队也早有耳闻,大家都知道我是部队干部子弟,原本不是到这里的,是被人给掉包来的,而且从我来了以后的表现来看,的确和别的新兵不一样,但是事到如今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让我慢慢在岁月里打磨。
那天夜晚九点军号声一响,轮到我站岗,我从文书那里得到了当晚的口令后正向哨位走去,月光下出现了一个身影,我当即将枪从肩上卸下,端着枪大声询问:“什么人?口令!”
“是我。”,对面传来是我们排长的声音。我一听马上枪上肩小跑上前给排长敬礼:“报告排长,二排五班战士黄爱民前去站岗,请指示!”
排长上前对我说:“走,咱俩聊聊。”,我知道排长想安慰我,就无声地跟着排长走向岗哨。
完成哨兵交接后,我正式上岗。排长就站立着在我身边,缓缓地对我说:“你的事情连里都知道,白天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依然没有走出这段阴影。我们都知道你很有才华,有热情和思想,但是你不能总被这点事情压得抬不起头来。”
我长舒一口气,仰望星空说:“我知道排长,可是我就是想不通,心里老是憋屈得慌。”
排长站在我的哨位前对我说:“本来指导员想找你的,连里对你很看好,是我主动要求先找你聊聊,你是军人的后代,你父亲是战争年代走过来的,难道这点挫折你就低头了,想在这里混几年回去吗?你有脸见你父亲吗?”
排长的话让我浑身一震,离家前父亲期待的目光出现在我的眼前。对呀,我不能就这样懈怠下去,我必须振作精神,当一个对得起父亲的好兵。
我抖擞起精神对排长说:“谢谢排长,我想通了,我一定会好好让他们瞧瞧,我就是一个好兵,让他们后悔!”
“那我们排的黑板报?”黑暗中排长的话点到了主题。
嘿,这不是小菜一碟吗?,我一挺胸膛说:“别说是咱们小小的连队,就是全团比赛,我也敢说争第一。”,排长用手指点着我说:“一言为定,等你的好消息。”,说完就离开了哨所。
因为我的淡定和从容,使包括排长在内的许多战友都对我们排能够赢得黑板报第一有充分的信心,杜志高在一排,他向大家介绍了我的了得功夫,他的吹嘘得到了一班长张建国的肯定,他也在新兵连见证了我的黑板报,因此一排抱有很大的观望心态,表示要先看看我们二排咋出的板报,然后他们再动手。
很快我的神奇本领就在全连传遍了,连指导员也知道了,催我们排长:“快让那个上海兵动手啊,露一手给全连瞧瞧。”
排长问我需要准备什么吗,还要不要找几个帮手啊,我知道他是心里有些虚,就笑嘻嘻地说:“排长啊,你老人家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要是我拿不下这黑板报第一,我自愿一个人打扫一个月猪圈。”
排长盯着我看了一会说:“你小子是不是太狂了,这下你可是把全连的胃口都吊起来了,要是不咋地你可别赖账。”
见我一直没有动静,三排率先开工了,他们是一名杭州兵和一名福建泉州的兵共同担纲的,很快四排也动手了,这下逼得一排也跟风出板报了。
眼看其他三个排都动手了,而且人家都是全排总动员,好几个人一起帮忙,可我还在篮球场上悠闲的投篮,我们排的战友一个个急呀,尤其是我们班长,老跑来催我:“小黄,你可以动手了,咋还在这里玩呢?”
嗨,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没辙,我只能收拾衣服回宿舍,途径一排,见一班长张建国正指挥几个战士出板报,见我来了就调侃道:“吆喝,大师来视察了,提提意见呗。”
我笑而不语,瞧他们没有排版就直接抄写文字的做法就知道,他们不会这玩意,而且那些又大又粗的字体看上去真的不优美。
我又顺道去三排和四排瞄了一眼,嘿,水平太一般,我心里有底了。刚要回头,呵,我们班长竟然还跟着我后面。班长靠近我悄声说:“火力侦察感觉咋样?”
我回到班里说:“班长,咱也动工,到时候你一看就明白。”我从储物柜里拿出一套出黑板报的专业书籍、画册时,战友们这才感到我和其他排出板报的相比的专业程度。我把各班提供的稿件按照我的构想一一进行整理,在纸上画出整体效果图后,提着一把三角尺上阵了,后面是我们班帮我拿稿件和书籍等工具的战友。
可能是事先被吹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