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见得鹤白翁身子一软,朝后踉跄了几步,杵剑而立,惊呼道:“万…万里销魂………”计小星这才想起万毒门是有一奇毒能蚀人真力、腐人经脉,便是“万里销魂”,只有门中几位师兄懂得炼制,万毒门被灭之后,此毒便绝于江湖,心下深感疑惑。又见唐玉却昂然挺立,狞笑道:“鹤掌门,想不到有今日罢?”
鹤白翁哼了一声,道:“那倒未必!”抬脚一踏,蓬一声,在石地上踏出一个脚印。
唐玉登时变色,退后两步,说道:“不是想知道谁杀了你的弟子吗?”朝岩壁一角会了眼色。
计小星仰面在地,斜眼见得一道灰影腾跃而来,忙闭目装死,感到一阵风拂面而过才睁开眼,见那人的身影甚为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只听那头鹤白翁惊道:“毒老三,你居然没死?!”
计小星听得“毒老三”几字,心口一震,抬头瞧去,那人一身青衣,从那张满是刀疤的侧脸看来,是有几分相似。
“托鹤掌门的福,不但没死,还练成了五毒爪。”毒老三举起手臂,摘下左臂的黑布,手掌已被割去,腕上竟是装了一只黑沉沉的铁钩。这铁钩铸作手之形,瞧着五爪尖利无比。
鹤白翁回想起徒儿鹤天尸体的伤痕,正是铁钩所伤,哼了一声,怒道:“原来是你下的毒手,好……当年算你命大,今天一个也别妄想活着出去!”
毒老三冷笑道:“中了万里销魂的毒,说话还如此有底气,也算你鹤老儿厉害了,倒要瞧你能撑到几时!”
话音刚落,右手掷出梅花镖,只见三镖迅疾飞出,使的正是万毒门的星雨飞花手法,鹤白翁圈剑息数格下,毒老三一腾而起,一掌劈去,掌风中带着一阵浓香,那铁钩爪使动时锁、打、拉、戳,虎虎生风,灵活绝不在肉掌之下。
鹤白翁突感心口奇痛,真力几乎难以使用,心下惊骇无比,自知他掌风有毒,若在平时,自可运功抵御,但其时劲敌当前,又身中奇毒,还能支撑几时,心下也没个准。正彷徨无计之际,忽见马谷主坐了起来,正自盘腿运功。
鹤白翁叫道:“马兄,好了没有?!”马谷主与鹤白翁数十年交情,论内功那是马谷主居上,江湖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万里销魂散开时,马谷主心知中了巨毒,便倒地暗催真力疗愈,一盏茶的功夫,周身真力与毒气周转了好几个回合,才将毒气逐一化解。
鹤白翁乍见老友蓄势待发,精神陡长,天地十字剑施展开来,威不可当。毒老三武功别具一格,虽然是拳打足踢,掌劈钩刺,但拳打多虚而掌按俱实,不时腾挪闪避,飞镖同上。
另一头,唐玉见马谷主正盘腿调息,便腾上偷袭。只听马谷主一声喝,双掌凌空推出,一股猛烈的掌风逼体而至。唐玉暗叫不妙,此时马谷主和他相距不足两丈,双掌发力遥击,唐玉无法挡架,刚要闪避,只觉一股罡风袭上身来,登时胸口气血翻涌,差点呕出血来。唐玉身子落地晃了几晃,朝旁叫道:“你的毒不是天下无解吗?!”
毒老三正凝神应敌,余光扫见马谷主醒转倒也不诧异,听唐玉言语似有蔑意,心口来气,怒道:“中了毒的老家伙也怕,你滚一边去!”
马谷主起身凛道:“万里销魂果然非同一般,竟耗了老夫半生功力才将毒气化解。”
唐玉低低咒骂:“老家伙耗了半生功力还有如此威力。”
突然之间,悠悠扬扬飘来一阵清亮柔和的箫声,只见马谷主手按玉箫,正在吹奏。唐玉暗暗惊奇,传闻江湖中没人听过马谷主的玉箫曲还能活命,额头不禁滑下一粒汗珠。
计小星听得箫声流转,见那声波一道道化作利刃朝唐玉袭去,心下大奇。声波由内力催生,乃幽音谷绝学,计小星生平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武学,不由得看痴了。
瞧得一会,见鹤白翁渐落下风,马谷主那头则略占几个先手,计小星心下盘算:“倘若鹤马二人败了,小白脸定要吸他们功力,他爷爷的,小白脸岂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长得俊武功又好,这天下除了我玉面小白龙计小星,怎能有第二人像我这般厉害?”
转眼见那鼎炼丹炉放着光芒,趁他们缠斗之际,兀自匍匐而去,途中不忘扒窃旁人的玉佩碎银。
那头斗得起劲,计小星一路爬到炼丹炉前竟未被发现,他打开炉盖,取出一粒金丹,毫不犹豫塞入嘴里,岂知脱胎换骨丹入口即化,什么味道也没尝出来,吞下也没什么特异的反应。又打开炼丹炉瞧了一遍,炉中空无一物,还道是拿错了丹药。
这时,两道青影跃来,一人拿住计小星命门,一人伸手进炉四探。
计小星大病初愈,毫无还手之力,转眼一瞧,不由得一愣。
是你?
俩人异口同声。
拿他命门的正是上次夜里性命危及的女子。
“神丹没了!”那人回过头来,见他二人神色异常,疑惑道:“师妹,你们认识?”
“不……师哥,我们不认识!”
计小星笑道:“哎唷,过夜无情啊,这就不认账了?”
“臭流氓,受死!”那女子正要动手便被师哥拦下。
“慈云门弟子杀不得!”
“师哥,他不是……”话音未毕,突然欺近一人,一只铁爪将二人逼迫下来,计小星趁乱钻入丹炉之后,见那头鹤白翁已负伤倒地,马谷主仍在缠斗唐玉,心下盼着他们两败俱伤,就可乘势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