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里面传来罗公公的惊叫声,赵霖修嘴角弯起一丝淡笑,果然如齐妍灵所料,今天早上又给皇上灌了一次汤药,不到几个时辰就已经转醒了。
大惊失色的只有太子,他明明听御医说过,皇上是不可能再醒过来了,顶多在拖延两天便会驾崩,到时候就能理所当然地杀了齐彦钧,怎么会在这时候醒来呢?
皇后握住太子的胳膊,低声说,“镇定些!”
在里面躺着的皇上是什么样的情况,皇后比太子还清楚,她绝对不相信皇上这次醒来就能改变什么,回光返照而已,他们绝对不能慌了阵脚,就算真的好了又如何,他们是站住大道理的,皇上难不成还会偏帮那个谋逆的贱种吗?
“皇上……”皇后眼眶一红,比任何人都快速地跑进宫殿。
赵霖修没有让黑骑退下,而是继续让他们看着被一个一个抓来的宫人,他跟许善长等人点了点头,一并进了宫殿。
皇上已经醒来,而且看起来精神不错,正靠着大迎枕在喝水,听到皇后哭泣的声音,他只是无力地挥手,“朕无大碍,不必伤心。”
太子跟随其母后面进来,直接扑倒跪在皇帝面前,“父皇,您终于醒了,儿臣日夜担心您,恨不得替您受过,如今您醒来,必定是苍天开眼,父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将来必定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跟在他后面的大臣直接都沉默了,太子很精彩地演绎了什么叫表里不一啊。
最想皇帝醒不来的人大概就是他吧!
赵霖修神情冷肃地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皇帝的脸色,见他不再像昨天蒙上一层死灰色,心知齐妍灵的针灸和药定是起了结果。
皇上听了太子这情真意切的话,眼中有几分动容,他看向太子,“你有心了,起来吧,朕这是老毛病了。”
听到这话,皇后脸色微变,在许善长还没开口之前打断他的话,上前走到皇帝身边,“皇上刚刚醒来,还需多加休息,几位大人有什么话,不若等皇上恢复精神气了再说。”
本来想说话的许善长听到皇后这么说,只好退后两步,生怕打搅了皇上的休息。
赵霖修没有其他人的顾虑,也从来不会给皇后面子,他冷眼看着一旁的御医,“黄御医,你不是说皇上是中毒么?那皇上中的到底是什么毒?怎么忽然间就解毒了?”
本来还一脸喜色的黄御医听到赵霖修一句比一句犀利的问话,后背一阵冒汗,“这……这个……”
“朕何时中毒?为何朕不知道,不过是旧伤发作罢了。”皇帝皱眉看着赵霖修,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赵霖修淡淡地问,“既然如此,那齐彦钧毒害陛下的罪名又当如何?”
“齐彦钧何时毒害过朕?”皇上诧异地皱眉,“去把他叫来。”
许善长跪了下来,“皇上,因当日您昏倒的时候,御书房里只有齐彦钧,太子殿下恐防是他下毒谋害皇上,将他关在刑部大牢,只怕已经受过重刑了。”
皇后一双如浸了毒的眼睛冷冷注视着赵霖修。
“是已经受过重刑,只怕都要成废人了。”赵霖修冷声说。
皇帝越听越愤怒,齐彦钧是他一手提拔上来,是他最信得过的大将,怎么可能会陷害他!“是谁下令的?朕是不是中毒,难道你们看不出来?”
数个御医抖成筛子一样跪了下来,他们不是看不出来,是太子非说皇上被齐彦钧毒害,他们又能如何?当时他们都以为皇上是不行了,肯定不愿意得罪未来的新君,怎么会想到皇上又好好地醒过来了。
“去把齐彦钧带来。”皇上命令。
太子脸色一白,“父皇,当日您昏倒,那齐彦钧居然敢隐瞒儿臣,今日皇甫修又趁您昏迷不醒要逼宫,他肯定是跟齐彦钧一伙的,父皇……”
这苍白的解释不要说在场的人都听不进去,连皇上都动怒了。
“闭嘴!”皇上喝道,失望地看着他,“你!愚不可及!”
太子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他还从来没有被皇上当着这么多年骂过,而且赵霖修也在场,他登时一阵愤恨,要不是皇后一直瞪着他,他都要忍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皇上……”皇后想要替自己的儿子美言两句。
“你也闭嘴!”皇上说完,大口地喘着气,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对许善长吩咐道,“让人去将齐彦钧带来。”
皇后知道如今她再说什么,皇上都听不进去,索性安静地站到一旁,目光冷幽幽地看了看赵霖修,她低估了这个贱种!
“是谁治好朕的病?”皇上喝了口水,缓了缓气,摸着旧伤的位置,这里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以前总觉得这里隐隐发痛,如今似乎好了不少。
赵霖修上前说道,“父皇,儿臣听说御医馆对您中毒的事百愁莫展,所以让人将齐家大小姐请了回来,是她给您针灸喂药的。”
皇后和太子猛然瞪向赵霖修,齐妍灵何时进宫给皇上针灸的?他们居然不知道!
赵霖修到底有什么能耐,难道他已经在宫里安插人了?到底安插了多少人?皇后越想越心惊,越觉得绝对不能将赵霖修留在这世上。
罗公公在皇上身边跪下,“皇上,是奴才让王爷和柔媛县主进来的,皇上恕罪。”
皇上愣了愣,仔细想才知道说的是谁,“柔媛县主……宣她进宫吧。”
说完话,皇上就闭眸养神,好像根本不知道还跪在地上的太子,许善长等其他大臣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