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霖修记得安老太爷当他老师的日子,但对于这个安璜,他印象很模糊,只隐约记得那时候他每当去安家,总有一个小女孩对他闲言闲语,仿佛他高攀了安家,如果没有记错,那个女孩就是眼前的安璜吧。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
“你想留在宫中?”赵霖修没有立刻将怒火宣泄出来,在他眼中,安璜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安璜眼眸如水颤颤地看着皇甫修,她简直愿意得不能再愿意了。
这样英俊伟岸的男子比赵沛钰不知要强多少,即使以后在他身边不能独宠,那她也是甘愿的。
赵霖修勾唇一笑,顿时如冰雪初融,冷冽端肃的脸庞顿时变得更加清绝俊美,“为了留在宫中,你让你的宫女去给皇子下药?”
安璜本来还沉浸在赵霖修的美色中,忽地听到这一声质问,脸色白得吓人,“皇上,您说什么,臣妾没听懂。”
“把花紫带上来。”赵霖修淡声吩咐。
没多久,阿世便拖着手脚俱废的花紫过来,她的下巴还没合上,看到你安璜只是拼命地流泪,一句话都说不出。
安璜瞳孔一阵收缩,不可思议地看向赵霖修,仿佛坐在那里的翩翩俊皇上变成了毒蛇猛兽,她记得以前皇甫修是温和善良的,怎么会是这样?他怎么能这样残忍?
“伤害朕的皇子,安璜,你知道是什么罪吗?”赵霖修依旧问得温和。
安璜却觉得赵霖修的声音此时听起来犹如来自修罗,她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打颤的,“皇上,臣……臣妾不知带您说的是什么事?花紫做了什么,臣妾并不知道。”
赵霖修目光清寒地看着她,不知道?这是把他们都当傻子耍了吗?
“谋害皇子是倾族之祸,安璜,你安家共有多少人口?”赵霖修淡淡地问。
安璜是个自幼被娇宠着长大的姑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威胁和惊吓,她既觉得惊恐又觉得愤怒,当初那个她看不起的皇甫修怎么今日变成能主宰她生命的皇上了?
“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安璜叫道,“是这个丫环自己要去谋害皇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看重安崔月的大儒身份,赵霖修此时肯定不会在这里跟安璜废话,直接让人弄死了去给赵沛钰陪葬了,就因为安家出了一位大儒和一位安丞相。
只是,这位安丞相在赵惠钰登基的时候就告病辞官,赵霖修希望将安崔音请到京都城去当他的丞相。
“没有你的吩咐,她敢对皇子下手?安璜,朕要杀你,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单凭这个人是你的丫环,你就死十次都不止了。”赵霖修冷声说。
安璜心里所有的遐思都没有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比赵沛钰还要可怕,“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已经打算出宫,怎么还会让丫环去做这样的事。”
若是今日之前她想出宫,赵霖修不但会保证她的前程,还会赐封她一个郡主的封号,如今,他没有即刻要她死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
“朕觉得齐国先帝无留子嗣,无人为他祈福,不如你去护国寺,为他诵经三年吧。”赵霖修淡声地说道。
安璜脸色一白,三年?三年之后她已经是人老珠黄,人生还有什么盼头?
“把这宫女扔到地牢里。”赵霖修已经下命。
花紫绝望地闭上眼睛,心里悔恨不知如何表达,她没想到那个小皇子身边居然还有黑豹,而且居然像是通人性一般,她才小皇子抱起来跑了没几步就被咬住了。
如今她还连累了主子……
安璜全身仿佛都失去了灵气,颓丧趴在地上,“臣妾谢皇上恩典。”
赵霖修看了齐彦钧一眼,示意他可以将结果去告诉安家了。
在将安璜找来之前,赵霖修已经让齐彦钧去过安家,告知他们安璜谋害皇子一事,作为齐国的入侵者,赵霖修不愿意跟安家这样的大族世家结仇,只要他们能够明白孰轻孰重,安家依旧能荣华富贵。
安家如今的主事人正是安崔音,他是安璜的大伯,最是了解安璜的任性,特别是知道想要给小皇子下药的人是花紫时,他更加没有怀疑,如果没有安璜的命令,花紫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他们接受了赵霖修递过来的橄榄枝,安家是百年传承世家,不能因为一个外嫁女找来倾族之祸。
就在安璜去了护国寺的第三天,被发现自尽在厢房之中,自此安家对赵霖修忠心耿耿,不敢有异心。
这是后话。
且说赵霖修在处理安璜一事后,立刻就往凤仪宫去了。
阿晟已经被哄回来了,只是因为小黑因为中毒怏怏地躺在竹篮里,他也高兴不起来,和大黑一左一右趴在竹篮边上看着小黑。
齐妍灵心疼得不行,她给小黑吃了药,幸好不是剧毒,让小黑拉几天肚子就能好起来。
“小黑过两天就会好的。”齐妍灵揉着阿晟和大黑的头说道。
大黑回头蹭了蹭齐妍灵的手。
阿晟奶声奶气地问,“娘,小黑为什么不起来。”
齐妍灵柔声说道,“它生病了啊,等他病好了就能陪你玩了。”
“小黑小道。
赵霖修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阿晟稚嫩的声音在大声说着。
“爹!”看到赵霖修,阿晟脸上终于出现笑容了。
大黑叼着竹篮走到外间的角落去了。
齐妍灵拿着过去将小黑放在棉袄里,又给他喂了些药,这才重新走进来,一边洗手一边问道,“是安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