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人已经到了西南角,沈浪始终在后面,或者像两条平行线,或者像两条刚相交结束的直线,向两边无限延伸开去,总是没有相交的地方。时间稍一久,沈浪就觉得急躁,一个不小心,左手指被紫色丝线碰了一下,像火烧一样疼痛,又像被烙铁烙了一般。
这时他才知道,现在这根丝线不再是刚才绣花的丝线。原来,这根丝线不是普通的棉线,它是老太太的特殊武器,是用大巴山上的一种蚕丝制成,这种蚕叫天巴巨形蚕,所吐出来的丝比普通蚕要粗且韧性特强,一般刀剑无法割断,而且有极强的弹性,越大的力量撞上去,反弹的力量就越大,也更容易受伤。
吃了一点小亏之后,沈浪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寻找紫色网墙的漏洞,希望早一点发现这堵墙的破绽。开始他还怕损坏老太太的紫色丝线,现在发现根本破坏不了,那就干脆用剑好了。
想到此,利剑一挥,左砍右劈,上刺下削,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不是宝剑被丝线缠住,就是宝剑如砍上一团棉花,或者是碰到了钢铁,隐隐还有金属与金属的撞击之声。老太太和沈浪互不相让,大战了二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但沈浪想冲出这一堵紫墙,就是不能成功,伤又无法伤老太太,前面都是沈浪在追老太太,就好似人追影子,而人如何能追上。
在激战中,沈浪略一思索,何不停招不追,老太太左边一去,下一个动作一定是往右边而来,那一停半招到一招,纵然自己不去主动进攻,老太太都会主动踩着步子过来。因此,他以不动制动,人在空中,故意停了一招,人向东,剑却向西。
果然,老太太的穿梭步法是有一定套路的,前一招是向左,下一招必然是向右。沈浪这一停,刚好老太太,就向东攻来,沈浪在剑招使到一半时,生生将宝剑在空中一顿,挽一个剑花,右手之剑交到左手中,顺势向西一点。
这一点,正对准老太太拿针的右手拇指,好个老太太,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右手向上一抬,针尖上迎,只听“叮”的一声,针和剑轻轻一碰,沈浪的宝剑剑尖被刺歪两寸,刚好从老太太右手虎前口滑过,险险避过了这一招。
这一招一过,老太太也有了经验,只要发现沈浪有这个动作趋势,她都不会上当了。这样又过了十多招。沈浪想到,看来走这一遭,不太容易。
得另想办法。老太太绣花,每一招才绣一针,应该是比较辛苦,那不如在她的半成品绣花布上想点子。干脆将她的绣花布抓在手中,顶在剑尖上,谅她不会损坏自己的劳动成果,将丝线用大力来缠这块绣花布。
想到这儿,他故意向老太太强攻几招,然后向后一个跳步,跃到绣花布旁边,右手一撩,已将那块绣花布抄在手中,迅速左右一换手,此时剑变在了右手,左手将绣花布盖在剑尖上,又加入了战团。这一次,他不砍不削,向正前方斜斜地刺过去,实际上还不是刺,就是剑尖顶一块绣花布而已。
这一招果然奏效,老太太先是一惊,看见自己心爱的绣花作品被人挑在剑尖上,首先感到是一种耻辱,第二又怕弄坏了她的作品,因此方寸变乱。
这一乱,手上的功夫就变形了,力道也就不如刚才,手上稍一放松,这一堵紫色墙壁就矮了一半,沈浪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高高跃起,从紫色墙上一跃而过,回手将绣花布抛了回来,人不敢停留,只回头向老太太一抱拳,说声:“晚辈得罪了。”便向柳树旁边的小路奔去。
沈浪一溜烟跑了半里路远,缓一口气,定了定神,抬头一看,来到了小山包脚下,这个小山包不高,面积却不小,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
小山包右面是一座木制小房子,紧靠着小山包,远远望来,房子就是小山包的一部分,分不清谁是谁。房子看上去,历史也不短了,房顶中间脊上原本有一只木头雕刻的老鹰,不知什么时候老鹰的嘴巴已没有了,只剩下一段老鹰颈,中间空了,有一个鸡蛋大小的洞,房子下边的三根立柱有不少坑坑洼洼,好像是有什么物体经常敲击一样;
只是总体看上去还比较清洁,房前门口有一个坝子,坝子另一侧有一个出口,过了坝子,到了出口就和前边一条小路相通,沿小路向前走三百米的样子,这条小路就到了小河边,与小河边的那条小路并成了一条,通向更远的稀稀疏疏、错落有致的几座木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