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黑马飞快地奔逃在山林之中,蹄踩山陌,踏遍崎岖,碎石铺地也同草毯,断崖之边亦是如履平地。
爵江马带着姜鸣奔了三个多时辰,此时天色已经黑透,而那山林之中那盛的火光极为显眼,似乎大火已经蔓延过数十里地远了。姜鸣在一条山溪前坠下马来,爵江马也像是疲累了,趴在溪边饮水了许久,摆了摆头,便来到姜鸣身前开始拱他的身体。
姜鸣在爵江这种唤醒方式下延续了数分钟,终于是迷梦困不住他的思想,迟迟苏醒过来之后,虚弱地拍了拍爵江的头,像是在鼓舞一般,低声道:“多谢了,看来你是真的承认我了,要不是你,我今天可是完了。”
爵江似是听懂了,昂起头嘶鸣了几声,但看姜鸣还是一副虚弱面容,便用嘴拱着他往溪水边一动,姜鸣也是明白了爵江马的意思,便使劲向着江边爬去,因为左臂的伤势加重,胸膛上辈呼延伍踢了数脚现在也是极为僵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来到溪边,头直接栽倒在了溪水中,奋力地喝着水,跟马匹的动作如出一辙。
“嗯?”姜鸣突然感到自己精神空间中的玉如意开始闪烁出微弱的光芒,他便知意将之取出握在手中,但是玉如意的光还是没有停下来,他疑惑地环视周边,赫然望见那远处的的山峰都变成了火海,那般壮观的景象极为摄人心魄,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看来这里距离云隼山已经不远了。慕涯的计划我还记得一些,能燃起这么大的火,定然是罗湖与楚泓将那云隼山的阵法阵门破坏了,这八百里山林成火海,虽然计划是有些不好,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方才玉如意闪动,意味着有着杂质进入了我的身体,应该便是那疫病了。但是玉如意现在已经与我有了精神上的联系,能在任何情况下净化大多数污秽与杂质,不过这样看来这条山溪中虽然藏有疫病的传染物,但是却不足以致使一个人真正的患上疫病,不知楚泓与罗湖怎么样了,我倒是想去帮一下他们,只是我这……”
此刻姜鸣出了身体能稍微动弹一下,几乎连一个普通人的能力都没有,一名普通的甲兵便能将之轻松处理,他想要帮助楚泓与罗湖,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但是他望向那匹黑马,却是有些失笑了,低低呢喃道:“倒是我有些被那呼延伍的狠辣手段打得害怕了,竟然这种情况都要犹豫,这个时候他们说不定还没有走出去,即便我浑身是上,但若是只顾着自己逃生,那倒是太不符合我往日的思想了。爵江,这一次又得麻烦你了!”
爵江马又是仰头长嘶一声,竟是乖乖地低下了头,将马身也缓缓放低,方便姜鸣重新爬上马去,但这个过程是痛苦的,每一步移动都会将肩膀擦动造成剧烈的疼痛,刮骨祛毒都能忍受的他,在这时却因为自己力量的丧失,而变得十分艰难。
“我想去帮他们,便需要迅速地恢复伤势,所以只能借助荒源鼎碎片之间的激荡产生的巨大能量才能做到这一步,这一次时间有限,我必须要快一点了。”
姜鸣缓缓爬上马背,坐好之后轻轻拍了拍马背,爵江马顿时听懂了姜鸣的意思,便绕着那大火的方向奔走。而姜鸣勉强直起身体,将精神力完全收回,这一刻他的心神凝固,专注于寻找藏在自己精神空间中的荒源鼎碎片,因为他与那两枚碎片有着奇妙的联系,不过十几秒钟便看到了那在黑暗中隐隐发着光芒的碎片,两枚黑色的金属悬浮在姜鸣的眼前。
姜鸣望着这两枚荒源鼎碎片,顿时想起了申夷忧,要知道有着一枚是她送给他的,而且也是在这之后,他才能掌握荒源鼎激荡的诀窍,对于他所受的伤有了一定的治疗手段。但是见物思人,他却是不知道申夷忧现在何处,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他难以接受,同时心中泛起无数的感伤。
“夷忧,你到底在哪里?”
姜鸣顿时黯然神伤,本来就被他以各种忙碌事物掩盖的心事再次浮出水面,他感到悲痛无比,那颗心竟然在这时也剧烈地颤抖起来,当初为夜泉凝固灵魂而贡献出来心头血,又碾碎精神实现坠玉祭祀,那番事引起的后遗症在这时爆发开来,姜鸣只觉得心口像是要爆裂开来,心脏剧烈地膨胀,又瞬间缩小,但那种胀痛感却愈来愈剧烈,他的知觉本来便已然将要模糊,但是脑袋中突然嗡鸣起来,仿佛有千万根银针刺痛的感觉令得他精神催损,似乎不知何时就要将脑袋撑爆。
过去了十多分钟之后,这种痛感才缓缓减弱,心口处的胀痛感、大脑的刺痛感让他受尽了折磨,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覆全,衣衫也已经湿透了,他惨淡一笑,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总算是又捡了一条命。
夜泉说的话,他又记起,经历了精神的破碎与心头血的损伤不算是什么,可能这下半生可能都会在这样没有定期的疼痛中度过,姜鸣便觉
得实在是有些难熬,况且这才仅仅只是身体器官上的后遗症,夜泉所说的道心上的损伤倒是还没有出现,他对此又是各种猜测,不知今后还会有何等的痛苦。但他转念一想,既然选择了那条固执之路,便没有理由再说后悔之类的话了,即便痛苦,那便继续痛苦下去吧!
姜鸣再次休息了一会儿,爵江马还在奔驰,一路颠簸但姜鸣却好在没有掉下去,况且方才只是精神上的疼痛,爵江马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剧烈反应,所以便一直在奔走。
姜鸣再次稳定心神,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