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县太爷和你聊些什么?”
李茹一直没休息,见大哥回来,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请我去吃了杯茶,唠唠家常。”
李策之本想实话实说,但想着告诉妹妹也无用,反倒会让他们做无谓的担忧,便住了嘴。
“快些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我去给爹上柱香。”
李策之催促一句,李茹只好乖乖洗漱休憩。
而他,则进了祠堂,在老爹牌位面前,将此事说了出来:“爹,今天儿子遇到了一桩事。”
“陆县城,希望能帮我引荐士林泰斗,助我中举,可若是受了这恩惠,便是皇党门生,再也摘不掉了。”
.......
他对着李朝歌的牌位,将所有的来龙去脉都细述了一遍,并郑重询问父亲的意见。
“皇党?国柱世家?”
灵前,李朝歌托着下巴,眉头微蹙,倒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建议。
毕竟,他也从未接触过这些,不知道究竟是天子和世家之间,到底哪边更有利。
得仔细想想。
李策之静静的等了半刻钟,并未见到烛火晃动和其他异象,便知道暂时等不来父亲的指点了,熄了灯,便回去睡下了。
夜间,李朝歌经过了苦思冥想到了后半夜,终于花了30点香火,给儿子托了梦。
梦中,白雾环绕,李策之忽然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策之。”
他回头一看,只见李朝歌已经撞破了白雾,走到他面前。
“你今日在祠堂询问的事情,为父已知晓了,倒是有些建议,可以说与你听。”
李朝歌沉吟道:“我认为,最好不要立刻答应陆县丞。”
“为何?”
李策之眉头微蹙,说实话,他虽担心卷入党争,日后出现后患,没有当场答应,但对陆县丞许诺引荐士林泰斗一事,还是极心动的。
毕竟没几个学子能有这种机会,只需答应入伙,便能有成为士林泰斗门生,日后中举人,出仕为官几乎板上钉钉。
这对于李策之这样没有任何背景的寒门学子,无疑是一场可遇不可求的机遇。
“急什么?”
李朝歌瞥了一眼自家儿子,倒是笑了笑:“想要招揽你的,应当不止陆县丞一家!”
若说陆县丞代表了皇党派系,替天子寻觅寒士,访遇良才,那么世家方面,既然和皇党对立,便决计不会坐视不理。
“倒也是。”
李策之仔细想了想,紧蹙的眉头稍稍松开些许。
陆县丞亲自来招揽,世家方面一定不会按兵不动。
“也不知,是哪些世家。”
李策之倒是有些好奇若是真来招揽,会是哪一家的人。
离阳府称得上望族的家族,便只有王,徐两家。
但是,大家族出身也未必就会和皇党对着干。
毕竟真正和天子交锋的,是五大国柱世家,以及依附在这五大世家底下的诸多小世家,望族,这其中并不囊括所有家族。
“而且,若是真有世家派系来招揽,我该如何选择?”
很快,他又陷入了苦恼和纠结中,眉头紧蹙,面露愁云。
“若是真有世家招揽,便待价而沽,哪边出的价位高,便去哪一边!”
李朝歌淡淡道:“当然,据我推测,愿拿出更多好处的,应当是皇党。”
世家大族最重血脉,极瞧不起寒门之人。
自己的家族子弟都不够分润好处官位了,哪里会给寻常门客?
再则,皇党背后站着当今天子,虽说暂时有些势单力薄,可至少能做到不问出身门第,一视同仁。
“父亲,单纯以眼前好处做选择,是否有些短视了?”
李策之仍有些忐忑,毕竟若站错了队,选错了靠山派系,便怎么也洗不净干系的。
若是派系失势,身为其中一员必然是要在朝堂遭到清算,遭殃落难。
“你是能掐会算?能知道两方朝堂派系谁能笑到最后?”
李朝歌没好气的问道。
“自然是不能的,所以才会求助父亲。”
李策之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爹是上天了,但不是神仙,也没这神机妙算的能力!”
他气乐了,狠狠的训斥了李策之一番,这孩子当真以为自己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爹,儿子知错了。”
被训斥一通,李策之也不敢还嘴,只能讪讪的认错。
李朝歌也没再搭理他,倒是自顾自的道:“看来这大离王朝,皇室和世家之间的矛盾,真的到了不可化解的阶段了,连县府的案首童生都开始争抢起来了。”
大离王朝共有上百县府,童生案首每年都有一大批,这些案首若是放在往年,能真正中举,出仕为官者不足半数,算不得什么值得重视争取的资源。
尤其是在庙堂高处的派系之争,对于这方面人才的争夺,应当只是竞争中极细微,极琐碎的一环。
可如今,连离阳府的小小县令,都开始操心起党争之事,竭力替皇党争夺预备出仕的学子,这只能说明,双方的斗争已经从最上头的庙堂之争,延伸往下到了方方面面。
学子和预备人才这一块的争夺应当算是较为温和的。
只怕在暗地里,皇室与世家之间的暗流涌动,会更加的惊心动魄。
“不过这些事情与你暂时无关。”
李朝歌瞥了一眼忧心忡忡的儿子,嘱咐道:“你无需忧虑,按本心选择便是,就算真选错了,几年之内应当也不会出现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