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虎怒焰勃发,手持这把断头斧,便向李荆棘再度袭来。
他脚掌一跺,身形如一只离弦之箭,爆射而出。
“呼!”
恐怖的巨力呼啸,斧锋已来到了李荆棘的脑袋上。
“铛!”
李荆棘身形不退反进,剑锋如一道流星贯日,骤然上撩。
两人相触,终归还是黄天虎在巨力上更胜一筹。
李荆棘剑锋再度荡开,剑锋微微颤动,自上传来的气劲,震的手臂酥麻不已。
“快剑式。”
生死搏杀之际,李荆棘也顾不了留手了!
裴钰的《甲子习剑录》中大都记载的是剑道感悟,但也有几式招式藏于其中。
他自研读这本剑道心得以来,便着重研习两道招式,其一是快剑式,其二是藏剑。
藏剑讲究的是归鞘蕴养,不轻易出剑,以求拔剑出鞘时,能有最为饱满的剑意。
这一手段李荆棘特意研习了好几个月,一无所获。
而快剑式,倒颇有些心得,已成了他压箱底保命的剑招。
大雨瓢泼,李荆棘的剑光越来越快,身前一尺之地,尽是剑光,甚至连雨渍,都尽数被剑光斩落,难近其身。
“死!”
剑招倾动间,李荆棘已是一跃而起,骤然杀来。
黄天虎感受到剑意凌厉,也不畏惧。
“剑招不错,但你太弱了。”
他能瞧得出,眼前这少年郎的武道水准约莫在八品巅峰的样子,距离七品尚有一定的差距。
而他,已是多年七品,这其中的差距,足以让黄天虎泰然自若。
挥斥着手中巨斧,两人身形又战至一处。
“轰隆隆!”
天穹上,雷声轰鸣,电光乍现。
院子里,两人的对决也进行到了白热化的关头。
李荆棘一剑快似一剑,剑势汹汹。
黄天虎则是单凭一身气力,足以大巧不工,一力降十会,破开李荆棘的精妙剑招。
“滴答,滴答。”
自身上落下的,不单单是雨水,还有殷虹的血。
黄天虎身上再添几道新伤,伤口崩裂,有些骇人。
但他并未焦急,因为李荆棘的状态,远比他更差。
“你要死了。”
黄天虎手掌紧攥巨斧,认真的道。
这句话不是威胁,而是在诉说一个事实。
先前搏杀中,黄天虎一斧头斩中了李荆棘的右臂,一斧头斩在了李荆棘的腹部。
剑走轻灵,刀行厚重。
而六尺巨斧,则是真正的杀人利器。
不管李荆棘的剑招让他负伤多少次,只要没伤及要害,都不致命。
可黄天虎的断头斧,不一样。
先前那一斧,纵然没让李荆棘身死当场,也差点削掉了他整条胳膊。
此刻,李荆棘的胳膊已是肉骨分离,疼的面色惨白,连剑都握不住了。
而且他腹部的斧伤,更为致命,差点将肚肠绞碎,再无反抗之力。
“踏。”
踩着积洼,黄天虎缓缓走来,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说吧,谁派你来的?若是愿意说,我会给你个痛快,若是不愿说.......你会死的很痛苦。”
这些年他杀了不少人,折磨人的方式也是层出不穷。
记得从市井地痞混起来,他摇身一变,成了如今的白虎帮主。
发迹之初,黄天虎意气风发,跑到镇子里,寻到当年的相好。
那女人是他第一个女人,曾教会他什么叫做爱。
但两人没好几年,女人便因为他穷,最终与他分开。
他以为,自己也算是飞黄腾达了,寻到那女人,可以用搜刮来的银子,狠狠的羞辱对方。
那女人见了自己如今的显赫地位,一定会万分后悔当初的选择,跪伏在地,求着回到自己的身边。
一切......都是他以为。
当黄天虎真正寻到女人的时候,发现她早已生了孩子嫁了人,而姘头是个庄稼汉,没甚本事。
黄天虎怒火中烧,得意的逼问,她是否后悔。
得到的答案,并不满意,女人不愿再跟他,哪怕他如今是一帮之主,再也不用搜遍全身,凑出钱银来买两个烤红薯。
若是想,他能买下整个镇子的红薯摊。
被拒绝后,他对女人和新嫁的姘头,甚至是孩子,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报复。
他将这些人,尽数丢到了饲满百余条毒蛇的地窟之中,让毒蛇爬遍他们的身子,啃食血肉,最终从鼻口间,钻入腹中,吃光他们的五脏六腑。
这样的杀人方式,最后连骨骸也剩不下。
黄天虎很认真的将这个故事讲给他听:“若是,你不愿说,便做第四个饲蛇之人吧。”
“我说......”
李荆棘面色发白,声音微弱,他低声说了几句,可雷雨天象太过嘈杂,黄天虎根本听不清。
“说大声点。”
黄天虎眉头微蹙,不由将脑袋凑过来,以便能听得更真切。
“咻!”
便是在这低头的一瞬,被黄天虎判定再无反抗能力的李荆棘,竟是骤然暴起。
他原本重伤的右臂,竟是不知哪儿来的气力,还能握着青冥剑,挥出这致命一剑。
“噗!”
黄天虎过于大意了,垂头之际,来不及防备,剑光涌动间,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赤身无头之尸,死而不倒,鲜血狂涌。
“轰隆隆!”
电闪雷鸣,黄天虎用这颗断头,最后望了一眼天空。
漆黑如墨,便如这污浊的世道。
临死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