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屏住呼吸,将自己掩藏起来。牛马将军缓缓行来,倒也未察觉到他的存在。
“萧凝,生于大离乾元三十七年冬卯时二刻。
卒于大离乾元五十八年冬子时三刻,死因,投井自尽。”
牛头将军面容肃穆,口吐人言:“死后,积怨不散,化为艳鬼,为祸一方......当拘押回司。”
“王望,生于大离乾元三十五年秋戌时三刻。
卒于大离乾元五十九年春亥时一刻,死因阴煞缠身,病入膏肓。”
一旁的马面将军,则是把目光望向了冤鬼书生:“死后,冤气太重,化作冤鬼,游荡人间.....当拘押回司。”
言罢,牛马将军取起一道铁链,各执一头,骤然掷出。
“铛!铛!”
黝黑铁索,很快将萧凝与王望捆住。
“滋!滋!”
原本还在官印之下挣扎的两条亡魂,被锁魂铁链一捆,顿时动弹不得。
这铁索,似对阴灵有极强的克制效果,萧凝这等煞气深重的艳鬼,也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噗!”
在铁索紧锁之下,彩衣姑娘红润的面色登时转黑,很快便吐出一口污浊之血。
紧接着,附在她身上的艳鬼萧凝,也被扯了出来,现出了真面目。
那艳鬼萧凝,颇有身段,五官也尚能辨认出清秀痕迹。
可脸上,身上,早已腐烂,尽是蛆虫。
再加上被铁索压制,狰狞咆哮的模样,显得极为骇人。
“这是......”
李策之等人微微一怔,他们是凡人,自然瞧不见阴神拘押之景,只看到两道鬼祟被缚在一团,艳鬼亡魂被强扯出身子的景象。
“应当是阴司鬼差动手了。”
陆图南倒显得不算惊诧,鬼差不显身,他也看不到动静,但对这些事情,却是早有耳闻。
“阴司鬼差?”
李策之有些紧张,阴间鬼神降临,他身临其境,自是难免心绪起伏。
“不必慌张。”
陆图南收回官印,瞥了他一眼,安抚道:“阴阳两隔,各司其职,无甚好惧的。”
前方,阴魂铁索早已将冤鬼书生彻底拘押,只有怨气过重的艳鬼,仍在咆哮挣扎。
“我只恨......不能让那负心汉......付出代价。”
牛马将军见她仍在挣扎,面色微沉,手中力道陡增。
远处,用神游的能力,依附于李策之身上,近距离观察局面的李朝歌,面色微变。
因为这艳鬼说话时,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这处。
方才他可是和艳鬼动过手的,若是被叫破踪迹,不知这牛马将军会否多拘押一道亡魂返城隍庙阴司。
便在这时,系统传来了新的声音。
“开启后续任务,负心人。”
当这个后续任务出现,李朝歌愣了愣,立刻选择接下来。
“我帮你......”
他张开唇齿,用默声对艳鬼道。
这算是一场交易了,他能瞧得出,艳鬼说这话,完全是讲给自己听的。
若他不答应,怕是当场就要被艳鬼叫破踪迹。
果然,看到李朝歌的回答,艳鬼身上的戾气渐散,再没了激烈反抗的动作,彻底被缚。
牛头将军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疑惑的将目光往李朝歌的方向扫视了一眼。
李朝歌心头警兆大增,不敢露出半点动静气息。
足足三息,牛头将军才收回目光,似有些疑惑,并未瞧出异样来。
“阴间有司,阳间有序。
逝者亡魂,轮回往生。”
将两道鬼祟残魂拘押,牛马将军再度吟了一句,大步离开。
两位阴司鬼差身后,艳鬼和冤鬼也被铁链锁着亦步亦趋,最终消失。
直到艳鬼和冤鬼离开许久,李策之才估摸着阴司鬼神已经走了,松下了心头紧绷的那根弦。
“多谢县丞前来搭救,若不是您及时赶到,策之与几位同窗监生,怕是都要遭厉鬼毒手了。”
他这才有心思向陆图南作了个揖,以示感谢。
“李老弟,你不必如此客套。”
陆图南微微一笑:“你已是我皇党门生,这些小忙,不足挂齿。”
他将官印收回囊中,正了正这一身正服官袍。
“臭小子,替爹问问陆县丞关于鬼祟阴司之事!”
李朝歌的声音,在李策之心头响起。
先前,他还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在艳鬼最后关头,也未曾叫破他行踪,否则不知会发生什么。
现在想象都仍有余悸,这一次出手,他想要了解这方世界阴诡的信息与规矩的心,越发渴望了。
唯有更好的了解阴司信息,才能想法子规避,否则,保不齐哪一日便会被拘了去。
李策之听到爹的话语,表面不动声色,与陆图南攀谈了两句。
“陆大人,在下有些疑惑,希望大人能替我解惑。”
“你尽可直言。”
陆图南微怔,很快点头道。
“您.....似乎并不敬畏阴司鬼神?”
李策之瞧着之前陆图南的态度,似乎很是淡然,不似寻常百姓,对鬼差等阴司神明,又敬又惧。
“我还道你想问什么,原来是这个。”
陆图南露出淡笑,认真道:“它是阴司鬼差,我是阳间官员,秋毫无犯,各司其职,我为何要惧它?”
李朝歌藏匿着,听到这话,只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他能拿出来作参考的,只有华夏古代的情况。
据他所知,华夏那些古人,对鬼神一事,一向是敬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