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仪门,李策之来到大殿。
大殿正门上,高悬着“城隍庙”的匾额。
匾额两旁,同样有着一副对联。
“做个好人心正身安魂梦稳,行些善事天知地鉴鬼神钦。”
望着这庄严气派的庙宇,和宛如神明警世的联句,李策之倒是越发敬畏起来。
他望向城隍庙的匾额后头,那里,供奉着三尊神像。
头戴冕旒,端坐最中央的,便是老城隍。
而在城隍神像侧畔,分别站着两尊塑像。
这便是文武判官。
神像雕刻的栩栩如生,油彩之像,极为逼真,仿佛下一秒就会活过来,从案上走下来一般。
李策之屏住心神,先是取出燃香,恭恭敬敬的点燃,上香。
静安香燃起,味道很是好闻,让人心旷神怡。
李策之手持三根燃香,走到神像前拜了三拜,又插入香炉之中。
“叨扰城隍大人了。
我受南山村杨山神所托,前来送一块铁牌,交予城隍,还望城隍大人能显灵相见。”
他取出那块黝黑铁牌,按照杨山神所说,向城隍神像恭敬开口道。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殿内万籁无声,不见异动。
李策之微微叹了一口气。
看来,的确如世人所言,这云山郡城隍,已没了神异,再不会显灵庇护世人了。
“铁牌只好留在身上,届时回到南山村,再问杨山神如何处置吧。”
他默默想着。
自己已经按照杨山神所托,来到城隍庙,寻不见城隍,这也没办法。
上香之后,他没有着急离去。
虽说确定了老城隍已不在,但他还想瞧瞧,鸣天府百姓所说的有女鬼鸠占鹊巢,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大殿瞧了瞧,李策之又逛了城隍庙的几个偏殿。
除了供奉城隍,文武判官的主殿外,这座城隍庙还有两司偏殿。
分别是阴阳司,速报司。
阴阳司是主掌轮回生死,拘押阴魂所在之地。
而速报司,则是日夜游神,探查人间所在。
阴阳司偏殿,供奉着牛马将军,还有一位端着汤碗的老妪。
这老妪身形佝偻,慈眉善目,李策之听父亲讲过,这是孟婆。
传言,人死之后,需投胎转世,要过忘川河,走奈何桥。
届时,孟婆会在桥头,送上一碗孟婆汤。
喝了此汤,便会消去前世宿慧,抹去所有前尘记忆。
唯有如此,才不会泄露天机,可投胎做人。
至于速报司,倒是未曾塑像。
也许是日夜游神的官职太小,没资格单独塑像受香火供奉吧。
“倒是瞧不出什么异样来。”
李策之逛了一个多时辰,整个城隍庙走遍了,未曾发觉有不对劲的情况。
他倒也不急,因为,天快黑了。
他要留宿城隍庙。
听闻,有乞丐在城隍庙,听过女鬼哭泣之声,还被阴气入体,大病一场者不少。
也许,到了晚上,会有情况发生。
想着,他开始在正殿燃香,等待天黑。
每次三根,待到燃香焚尽,便换上新香,如此反复。
约莫燃了半盒静安香,日头渐落,夜幕降临。
夜里的城隍庙四周,极为安静,不见吵嚷声。
也许是近些年,有关城隍庙闹鬼的传闻太过深入人心,到了夜里,才无人敢在附近逗留。
李策之心中倒不怕,反倒隐隐有些期待。
期待那女鬼出现,再探明真相。
对于阴鬼,他也不是第一次遭遇了。
有父亲随时护佑,他并不怕出事。
再则,虽说闹鬼传言沸沸扬扬,可那些乞丐,乃至特意留宿的百姓,都只是受了惊吓,阴气入体才生病,很快就痊愈了。
想必,这城隍庙的鬼物,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鬼,只是不愿有人留在城隍庙,被叨扰清静而已。
“也不知是什么鬼物,敢鸠占鹊巢,将城隍庙这等阴司重地当做落脚点。”
他打起精神,燃香等待情况出现。
可满屋檀香烟火气缓缓飘荡,李策之靠在墙头,细心聆听。
果然,有声音缓缓传来。
“呜呜,呜呜。”
这道声音似是来自城隍庙深处,凄婉如泣,缓缓传开。
“果然有异常。”
他听到这声音,精神一振,连忙在心中喊起了父亲的名字。
远隔百里的祠堂中,李朝歌感应到血脉召唤,顿时,施展神游,抵达李策之所处的城隍庙之中。
“父亲,这城隍庙有些古怪.......”
李策之将一路上所见所闻,都告知了爹。
“老城隍,被天公降怒劈死?有鬼物游魂敢拿阴司当家?”
李朝歌听到,也很是惊愕。
“行,儿子,你大胆去瞧瞧,若有问题,爹会随时出手帮你。”
事关阴司信息,李朝歌还是很重视的。
得到父亲的许诺,李策之点了点头,顺着声源处,向偏殿行去。
这哭声,似乎从阴阳司传来。
当李策之来到阴阳司时,却发现女子哭声消失了。
他四处寻觅一番,根本瞧不见鬼影。
“在下冒昧,于阴司留宿。
听闻城隍庙近来闹鬼,特来瞧一瞧。
若有亡魂阴鬼在侧,可否出来一见?”
知晓父亲就在身边,李策之颇有底气,当即朗声邀请暗中藏匿的鬼物出现见面。
声音传遍整个阴阳司偏殿,无人作答。
正当李策之向回头,却忽然感觉后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