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军事历史>我在赵国当官>第94章岁考前夕

昨夜的雨是不知何时停的。

等宋玄清晨起来,去上策论课时,地面的水迹逐渐消散。

旭日照旧东升,照亮了整个府学。

府学每年夏天都会设一次岁考,今年的岁考正是定在七月下旬,距今差不多还有十日。

宋玄来到学堂后,见同案的裴希正趴在案上眯着眼。

想来是这几日紧张温习功课的缘故,不单是他,连旁边的魏凌一案也是如此。

直到朱教谕执着戒尺进来时,他们才打起精神。

朱教谕将戒尺往案上一搁,环视众人,再道:“岁考将至,你们可准备好了?”

端坐在前排的施源试探地问向上方的朱教谕,“先生,岁考的考题很难?”

朱教谕面色不变,好整以暇道:“岁考的考题形式与郡试等同,着重考策论。”

其实,这考题的形式他们大致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会难到何总程度,虽然策论他们是经常写。

众生此时唯有将目光投向朱教谕,想听他接下来要讲什么。

朱教谕往下踱着方步,一顿旋即看向众人,提声道:“今日,我们先不讲策论,为师要教你们备考的窍门。”

“备考的窍门?”底下学子低呼出声。

朱教谕并未立即授课,而是让他们自行讨论先,“当然,备考亦是有窍门的,你们若想在众人当中脱颖而出,可知依靠何事物?”

高朗摸了摸自己突出的后脑勺,讶异地看着朱教谕,“可是机缘?”

朱教谕手执戒尺不语,倒是一侧的施源回了高朗,“高兄,这科考单单依靠运气,怕是靠不住。”

随即,高朗又补充道:“莫不是勤勉?”

施源驳道:“高兄,有些人到了花甲之年尚且屡试不第,他们不可谓不勤勉。”

自此,高朗干脆不再猜测,静静地候着看其他同窗有何高见。

离朱教谕最近的元瑜,试探地发声,“可是天资?”

其他的人,又有言及“谨慎”等等。然则,朱教谕依旧神色不动。

而后,他才从容道:“天资勤勉,这些自然不可少,但备考时,最有效的还是‘琢磨’二字。”

就在众人讶然时,朱教谕回到讲案前,旋即道:“备考其一,你们须得琢磨所考的方向。”

“或是考察赵国时政,亦或是农事、民风,更甚者,考察贪污腐败的治理,以及泽被生民。”

“当然,一国教育,强军固本,安边稳边亦是常考。”朱教谕一顿,再道:“策论考的是你们的见地,一定要言之有物,文中必得有相应的对策。若无自身独到的见解,即使写得花团锦簇,亦是枉然!”

座下的学子连连颔首,当即将这些要点记在心中。

朱教谕踱着方步,捋了捋胡子,目视一处,接着道:“其二,你们需琢磨的还有主考官兜南埠谩!

方才朱教谕强调着策论最重要的还是出谋划策,这会又强担学子听了一瞬怔住。

揣摩主考官喜好的事,他们早是心知肚明的。

不然,他们也不会经常去书肆购入考官曾经写过的诗集文章。为的,不就是投其所好么。有些考生想着,即使对策不够精到,要是文采真有一瞬入了主考官的眼,这辞采亦能为策文加分。

但,朱教谕将此事摆到明面上来说,他们就不得不加以注意了。

“风恢恢而能远,流洋洋则不溢。”朱教谕行至宋玄身侧,一顿,再道:“当你们在琢磨考官的风格时,必然得注意,策论须写得富有气势,如劲风一边吹得渺远,又如流淌的江河,不可过溢!”

“而这类文风,在甲班,宋玄当如是。”朱教谕说罢,旋即往回走,“等下了学堂,你们可看一看他上次写得那篇‘水、火、金、木、土、谷惟修’。”

话落,有不少人已提前过来和宋玄约好,等下了课便借去欣赏。

朱教谕言归正传,继续道:“此次岁考的主考官,其文风各有特点,或喜骈散结合,华美流丽者,或是独好正反论述,务尽其旨者,亦或是惯于类比入手,喜亲切生动者。”

“至于如何选择,你们须得根据考题来定,切不可言之无物。”

“学生谨记!”话落,席间的学子纷纷附和着。

稍后,朱教谕又和他们探讨了几个策论问题。

直到临近下课时,他才将今日的策论题目布置出来。

宋玄看着纸上书着的,“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的题目,就不禁地舒了一口气。

毕竟这道书题出自《礼记?大学》,考的主要是一个“仁”字,只须围绕着“仁德”二字展开论述,应当不难。

同案的裴希已然执笔蘸墨,开始破题。

“宋兄,曾子所言的仁爱之人仗义疏财,从而修成自身的德行;而不仁的人,则会不惜生命去敛钱发财。这固然是,然则这仁与不仁与钱财的挂钩当真如此紧密?”

宋玄执笔,尚未蘸墨,他持笔在前,想了想道:“这所谓的修身治国,乃至平天下,都是息息相关的。或许,只是一时之间难见,久之则显。”

裴希点了点头,继续写策文。

而裴希的问题却引起了宋玄的沉思,仁德的人,以生财作为手段,从而达到立功、立言、立德的境界。这其中多少亦有功利之心,只是好在中庸不溢罢。

而那些所谓不仁的人,以自身的生命、人格乃至尊严,从而达到发财的目的。而后只为小富即安,则是奉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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