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幻象?】
季梧桐还在思考,就听见一声巨响,一辆保时捷冒着烟停在路边,而不远处,底盘朝天的黑色桑塔纳已经几乎断成两截,挡风玻璃和两侧车窗的玻璃全部碎在地上,滚滚的浓烟从前盖上冒出......
季梧桐几乎没有犹豫,连忙快速跑到桑塔纳旁,蹲下身子企图将被压着的车门打开,但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直接穿过了车门,透了过去......
【这是她的记忆吗?在这个世界,我只是一个幽灵般的存在吗?】
他叹息着,看向车内,一对年轻的夫妇正软软的倒在两侧,女子显然已经死亡,胸腔以下几乎被挤到扭曲,而男子则浑身是血,虽然没死但却也超过了能够抢救的范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他还在低声呢喃着:“淼淼......”
然后便停止了呼吸。
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光怪陆离,仿佛眼前始终存在着一个万花筒一般,街道是破碎的,天空中有鱼在游动,太阳变成了黑色,人们的眼神僵硬而固化,路边的大楼有一半忽然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个巨大的花坛......
一切都乱了套。
只有两个声音依然清晰可闻。
“淼淼......”
“警察先生,很明显这是一起交通意外,我很遗憾,但是很明显我并不是违反交规的那个,他们开的太快了,还有,你打一下这个电话,说我的名字就好......”
真是聒噪。
季梧桐的眼神冷了下来,走向了那个正在跟警察喋喋不休的年轻人,白淼淼的身影却挡在了季梧桐面前,与她同时出现的是两扇门,女孩笑着:“大哥哥,你愿意帮我报仇吗?替我背负罪孽,替我双手沾满血腥吗?”
季梧桐点了点头,道:“我说过,这个世界有一些罪孽应该得到惩罚,此时此刻,乐意效劳。”
白淼淼替季梧桐拉开了左边的门:“走这边~”
季梧桐拉开了左面的门,穿过后发现前一秒还在马路上的自己忽然出现在了一栋豪宅之中,奢华的水晶灯下,一群年轻人正在大肆的笑闹。
“你们有没有看见那个警察的表情!哈哈,跟吃了苍蝇一样!”
“真有你的,伙计,不过现在的人命还真不值钱啊!”
“对啊,有些时候他们必须承认,大多数的命,在生来就已经注定啦!”
“干杯!为了绍仔毫发无伤!”
“干杯!”
季梧桐看了看脚下已经蔓延出去很远的汽油和手中空空的塑料桶,笑了笑:“如果能让你轻松些的话,我愿意替你背负这种罪孽。”
火柴从指间滑下,熊熊的火焰吞没了整栋别墅!
在一片哀嚎和惨叫中,在这片火海之中,白淼淼又一次出现,还是两扇门。
“走左边会让我好过点,走右边会让你弥补很多遗憾。”白淼淼同时推开两扇门,左边是陌生的病房,右边,是一个瘦瘦小小的背影。
季梧桐摇了摇头,走向了左边。
病房外,他正向里面偷看着,一个男子正带着呼吸器虚弱的躺在床上,仪器上的心率并不强烈但却还算稳定,看来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候。
“可怜么?不,他一点都不可怜,被他杀掉的那对情侣现在还没有被打捞到,入室行凶的事至少做过三次,其中还有残害孤寡老人的记录,可笑的是,离开作案现场时不小心滑落的他却依然可以享受救治,而在死刑已经取消的现在,后果最多也只是一个无期而已,如果他请得起好律师,甚至可能还有变数......”
白淼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病床前,轻轻地陈述着。
“我觉得我没做错。”女孩伸出小手,却被另一只大手握住了。
白淼淼冷冷的看向季梧桐:“怎么,你觉得他不该死?”
“我说过......”
季梧桐松开了白淼淼,随手扯下了那狂徒的呼吸器,笑着回答道:“我来替你承受,虽然只是幻象,但还是想替你分担一些。”
记录器上的心率变成了一条直线。
白淼淼面色有些复杂地看了季梧桐一眼,再次从虚空中为他打开一扇门:“走吧,大哥哥,我知道你赶时间......”
门后是一个上半身穿着西装,发型一丝不苟的青年男子,他的右腿被高高吊起,上面缠满了绷带,仿佛没有看见季梧桐一般,正专心的数着牛皮袋中的钞票。
“这是那个被报复的律师?”记得病历中所记叙的故事,季梧桐开口问道。
女孩点了点头:“为罪大恶极的人脱罪,帮逆子抢夺老人的财产,给害死了不少人的无良药商辩护,设计充满陷阱的合同为开发商强抢普通人土地什么的,只要有钱,什么都做,而且他很聪明,很有才华。”
“你是怎么做的?”季梧桐点了点头,毫无疑问,也许他没有直接害死过谁,但是此人,当诛......
白淼淼努了努嘴,只见另外一个白淼淼直接从两人身边跑过,端着一杯咖啡,蹬蹬蹬的跑进房门对那个正在数钱的黑心律师甜甜的笑着:“哥哥,这个给你,下次还会给淼淼讲故事吗?”
年轻人哈哈一笑,面露得意之色:“没问题,那些把傻子们玩弄在手中的游戏,哥哥还玩过很多呢。”
结果自然是被咖啡中的安眠药放倒。
送咖啡的小女孩露出了单纯的微笑,消失了,而季梧桐身边的白淼淼则笑着:“这个房间是高级病房,可以直接做手术的那种,医用器材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