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鬼,你这次没骗我吧。”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提着砍刀凶巴巴地俯视卡梅罗。巷子前后都已经围满了人,意图很明显了。
“这次真不骗你,我尊敬的凯恩兄。”卡梅罗苦笑地将钱袋拿出来,里面装满了满满的自由钱有接近两百枚这样。
凯恩接过来之后让手下清点了一下,但手中的砍刀可一直放在木箱上。只要卡梅罗敢搞什么小动作,那一刀将他脑袋卸下那不是什么问题。
“没错老大,刚好206枚自由钱。”他手下点了点头将钱袋交到凯恩手上。
“哼,你对市价挺清楚啊。”凯恩冷哼一声招呼手下把仓库里的药草拿出来。
“这不跟你打交道这么多年,这点常识总该有的吧。”卡梅罗对着他点头哈腰地说。
“还好意思笑?你可是还欠我五百多枚还没还清呢。”凯恩抓起砍刀将卡梅罗面前的木箱子劈成两半,恶狠狠警告他。
“我一定凑齐,下次给你还上。”卡梅罗像个无助的仓鼠从凯恩手中接过药草,唯唯诺诺地说。
“滚吧。”凯恩招了招手,让堵在小巷子里的手下散开。卡梅罗抱着草药包连忙溜出了小巷。
他一边走一边清点草药,鳄鱼草三十克、库纳斯的树根四根……还有折骨罂粟半克。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走到了家门前。
他抱着草药站立了好一会,发现茅草屋的阴暗处长了几根杂草。他盯了好一会顺手摘了放进草药包里。
“呼,卡布里兹的天气还是这么阴冷潮湿。”他走进来感叹了一句,随即看到露露和往常一样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自从那次死里逃生之后露露的身体一直没有好转,一整天食欲不振并且高烧一直不退。前几天体温降了下来,第二天又升回去了。
“露露小姐,我这就去煎药。”卡梅罗朝她微微一笑,随即走到厨房将昨天的药渣倒掉准备熬今天新买的药草。
卡梅罗和往常按配方倒进去熬成一锅,但这次他却加入了从门前摘下来的杂草。作用是为了调和折骨罂粟熬出来的灰色汤药。
大概半小时左右,一碗黑黄的汤药乘到她面前。她用瘦小的手碰起汤药,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卡梅罗。
“别看着我啊,你还想拉切尔带你出去玩吗?”卡梅罗微笑着说,可露露没有像往常一样乖乖地喝下去,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听话,喝下去。”卡梅罗坐到床沿握住她的手柔声细语地劝慰。但她依旧一动不动,用稍微有点润色的眼睛盯着他。
被看破的卡梅罗收起温柔,不由自主叹了口气。随即又平淡地说:“我知道了,我跟你解释。”
“这半个月以来虽然你只踏出过房子一次但你应该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而把你救下来的少年他的一切都和这里格格不入,更准确来说他根本就不属于这里。如果凭他的话想出去也只是时间快慢问题。”
“你应该也察觉到自身的原因,如果一直呆在这里那也是早晚的事情,这同时也是束缚他内心的原因。为了他也为了我……我只能这么做。”卡梅罗转过身背向露露望着窗外。
过了许久露露还是一言不发,但卡梅罗能听见咕噜噜的响声。
“愿你能得到灵魂的救赎。”卡梅罗转过身跪倒在床榻上抱着露露,仔细聆听着她愈来愈弱的心跳声……直到停滞。
卡梅罗将她放在床榻上,深吸一口气摆出祈祷的姿势。
过了半小时披着防风大袍的拉切尔拉开大门走进里面。浓郁的血腥味顿时遍布狭小的茅草屋。
“今天辛苦了。”卡梅罗转过身,摊开手臂准备欢迎他。但德威朗的短刀却再次抵住他的下颔,伴随着血腥味的杀气刺激着卡梅罗每一个感官细胞。
“给我个解释。”拉切尔的声音阴冷刺骨,很明显他已经察觉到了露露的情况。
“你也知道她的情况,我也不想的啊。”卡梅罗放下手臂插着裤兜解释说:“她本来就营养严重不良,况且还受这么大刺激平常人的身体怎么受的了。这个城市可没有什么营养菜肴供她补给,再加上药草一定程度上也对身体有损伤,这种结果几乎是无法逆转的。”
“那时候我就看到结果了,你那时候精神状态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卡梅罗板着脸说。
拉切尔咬着牙放下短刀,拖着沉重的步伐从他身边绕过去,跪倒在露露面前低声啜泣地说:“我还是没能遵守诺言将你……保护好。”
他放在床沿上沾满鲜血的手指被什么顶了一下,他抬起头愣神地看着露露瘦如柴骨的食指。
“露露?!!”拉切尔看着她还吊着一口气连忙握住她的手,卡梅罗也有点吃惊地回过头,他可是很清楚感受到那女孩的气息是如何消失的。
“拉……切……尔”露露嘴唇微微蠕动,拉切尔吸了吸鼻子连声说在。
“谢……谢”她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卡梅罗之后,用尽回光返照的最后一点力气跟拉切尔道谢。
两个大男人没有嚎啕大哭,因为面对她最后的笑容如此失态的话,这根本就是对她努力活下来的不敬。
“给她找一块安静的地方吧,这些天已经够吵的了。”拉切尔颤声说,虽然离去是既定的事实,心里总归很不好受。
“这里应该就是最安静的地方了。”卡梅罗领着拉切尔走到城墙边缘,德威朗看到这儿杂草丛生的盛况也能看的出这里是一块无人问津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