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人同样经过广场上老者身旁时,躬身一礼,喊了声大师兄,这才走到广场大殿前老四一侧,朝着师傅左三刀又一礼,才躬身站定。
这老四性子跳脱,看到师傅没有开口,目光在人群中一扫,知还有一人没到,便朝着一旁老五老六挤眉弄眼,低声好奇道:“你们这一身湿衣都来不及换,干嘛去了?也不怕师傅他老人家怪罪。”
提及这事,按老五原本的心性,早就胡吹乱侃起来,可刚刚二师兄的警醒之语和对方那夸张的拔刀斩,发出的恐怖威力,让他失神的直叹息。
想起三个月后的考核若是不过,只怕家里老头子非打断他狗腿不可,便没了说话兴致。
老四看到平日活泼的老五齐仁富,一副垂头丧气模样,正要开口,突然感觉一道锐利目光落在身上,让他浑身一个激灵,回头正好看到师傅左三刀冷着一张老脸,看着他。
发生在左三刀眼皮底下老四的小动作,让他本就不好的心情,愈发坏了几分。
老四张三毛小脸发白,额头冷汗直流,正当他受不了这无形压力,瘫倒在地时,只觉浑身一轻,那恐怖的压力又消失无影。
喘口大气的张三毛,还不待松口气,师尊那万年不变的冷清声音又响起耳畔,斥责道:“活头活脑,你老四这骨子机灵劲若用在修炼上,昨日小比,能被紫竹峰那个小丫头打下擂台?哼……老夫这一张老脸,都快被你们丢尽了!”
老四想起昨日被紫竹峰一脉小丫头打下擂台后,奚落断崖峰一脉无人的场面,心生悲愤。
左三刀眼帘低垂,瞥了眼露出悲愤的老四,便收回目光,在众弟子身上扫过,看到原本该有七人的队伍,本该出现的老三却没在,眉头一邹,沉声道:“你们谁去请一下你们这位身份尊贵的三师姐?”
他话语客气,可言辞间那种戳心之语,让在场六人纷纷一个哆嗦,低垂着脑袋,目光盯着脚面,仿佛哪里有什么很好看的东西一般。
一时间,场上寂静无比,除了不远处大师兄挥动扫把发出沙沙的声响,就在无其它声音。
在场六人,两年前无不是亲眼目睹三师姐入门那一刻,无上风光。
那一日,是七星门数百年来,最为光宗耀祖的一刻,那送迎队伍有连绵数里,身骑烈焰龙马,一身劲装的清河郡郡主,在七星门掌教亲迎下入了这断崖峰一脉。
那一日,千云山三方势力,均是平日难得一见的掌门人,亲上日渐势微的七星门,恭贺掌门收得高徒。
也是那一日,唯独断崖峰峰主左三刀,冷着一张老脸,若非摄于掌门威严,恐怕当场就会把这刁蛮郡主,打出山门。
试问,谁敢触师傅这个霉头?
这清河郡主仿佛专门和这脾气古怪的老头作对,今日果不其然,其它众弟子就提前到场,唯独这郡主,迟迟不见踪影。
在场几人心思各异中,突然扭头看向身后,仿佛感知到什么。
广场外向着众人走来一女子,这人一身大红劲装,腰挎长刀,手执马鞭,脸上还有剧烈运动后未散去的潮红,显然是纵马归来,顾盼间英气逼人,正向着众人一步一步走来,螓首高昂,仿佛不把这世间一切放在眼里。
路过扫地的大师兄时,更是轻蔑一笑,这一幕正好被扭头的赵怀远几人看到,众人面露不满,却摄于对方威风,无人敢出口斥责。
老三姬无月,一介女流,行事作风却一派男儿之风,走到师傅左三刀近前,嘴角含笑,抱拳一礼,“徒儿见过师傅!”
这江湖风气般的行礼,让左三刀眉头直邹,不好直言批评,声音却清冷几分,“你又来迟了!”
姬无月站在原本属于她的位置,含笑回道:“弟子刚从山下归来,所以便迟了几分。”
左三刀板着一张老脸,沉声道:“噢?今日你又有何理由,说来也让你这些同门听上一听。”
他话中的不满,在场几人都能听懂,除了魏无常略显懵懂,不知养父今日为何生三师姐的气外,在场的人精纷纷听出师傅话语外的意思。
姬无月自是也听到话中意思,她嘴角含笑,却似无所知,“徒儿在山下行走时,恰好遇到几只小妖,为防农户有扰,便顺手除了,所以耽搁了些时间,还请师傅责罚。”
左三刀哼了一声,他到知道这侯爷女儿虽刁蛮任性,却不会在这些小事上做出欺瞒之语,便揭过话头,提起此次小比之事。
他双眼冷冷,扫过恭敬站立的七位徒弟,就连一旁扫地的大师兄也回位站好,不满说道:“我左三刀接上任掌峰已有二十五年,期间收徒三十七人,这三十七人个个天资聪慧,其中有十二人死在妖族爪下,却立下赫赫战功;有十八人入门考核未过,被为师打出山门,你们可知,这些在外被誉为天之骄子的小子,为何被为师扫地出门?”
魏无常几人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左三刀森冷的目光落在老五老六老七三人身上,最后瞥了眼鹤立鸡群,昂着脑袋,一副视他人如无物的姬无月,寒声道:“他们八人就和此时的你们四人一样,骄傲自大,目无尊长,毫无修行之人的刻苦、坚持,一个个脑袋恨不得长在天上,难道你们四人也要和他们一样,被老夫数月后,乱棍打出山门?”
魏无常三人胆战心惊,愈发拘谨。
一旁的姬无月,嘴角的笑容凝固在俏丽的容颜上。
左三刀指着和尚骂秃驴的锋利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