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就是军阀作风!什么事都要按照你安排的来!当年我要上学,你让我去厂子工作。我工作出成绩了,你们又让我辞了工作考大学。我什么都要听你的?我都二十三了!当年徐宗鑫大哥二十三岁,就能独立作出决定,放弃大城市的优厚待遇回来村里做贡献。我现在也二十三岁了,我怎么就不能独立,我怎么就不能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非要听你们的!”
曹定乾大声嚷嚷一通,靠近村头不愿的曹安猛家那边的灯突然亮起来,吱嘎一声,猛子探头出来,冲这边扫了一眼,紧接着又退了回去。v手机端/
曹安堂没去理会那边发生的事情,就是攥紧了手里的鞋板,气得手都在打哆嗦。
“你想独立?你想怎么独立?你独立一个给我看看!”
“行,明我就搬出去,我去县里自己找工作,自己打拼。”
“屁的打拼,你什么都不会,那就是去城里当盲流!”
“当盲流也比在家里受你们的压迫强!”
“你,你!行,我看你怎么个独立的!”
曹安堂狠狠往地下一摔鞋板,扭头就走。
走到半路,感觉脚上不舒坦,使劲一蹬腿,另一只鞋也给甩飞,直接光着脚回家了。
曹定乾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不远处的曹安猛家院门里,何君君使劲拉了拉还凑在门缝上往外看的猛子。
“行啦,看什么啊,儿子跟老子顶牛有什么好看的。”
“唉!”
猛子摇头叹息,一回头看见自家大儿子曹定产,抬手指了过去。
“回屋去!你子要是敢跟你砖生哥学,我打断你两条腿!”
……
后半夜,曹安堂家的里屋内,煤油灯找出来的光亮里,付粟锦拿着个毛巾,清理着曹安堂脚底板上的碎石子。
“你你,教育儿子就教育,怎么还把鞋给教育没了。多大年纪的人了,你哪来那么多火气。”
“我多大年纪?你这意思是我也老了是不是?”
曹安堂心里有火,猛的一缩脚。
这下子把付粟锦也给惹恼了。
“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都是你,非得让他俩惨叫高考。”
着话,曹安堂起身就想披件衣服去庭院里坐坐。
谁知付粟锦伸手,一把拉住了他。
“干啥去?”
“透透气。”
“不准去。你一出去,就吵到砖生和兰怡了,他们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明还得认真看书学习呢。”
听着付粟锦的话,曹安堂更感觉头沉。
“学习学习,你看他俩哪个像是有点学习的样子。”
“你不逼一把,哪知道他们学习不好?”
“粟锦啊,你你,非得把你的想法强加到孩子身上干什么?”
“我强加?我那还不是为他们好!”
两句话没顶对,付粟锦起身死死盯着曹安堂。
“安堂,咱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不会忘了吧。那年咱俩能带着砖生和兰怡一起去济南,后来可不就是因为你那大姐夫哥张格民,到最后哪也去不了。还有后来,牛记成他们排着队的来找你,你有心气,非得留在这。行,我也支持你。到现在咋样了,还不是后半辈子就得窝在这村子里。你咋想的我不管,反正现在国家形势好了,政策也好了,我的儿子女儿就是不能还在这村子里待着。”
“村子里怎么了?”
“你村里怎么了?出了这个门几里地,人家把你当回事,喊你一声曹支书。等回头别人家的孩子都出息了,谁还把你当回事?以前你去县里,骑个自行车,人家老远就跟你打招呼。现在你去县里,有几个认识你是谁的?你不求上进,别拦着我要求咱儿子上进。”
“粟锦你的这叫什么话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当年谁都你祝口村扫盲麻烦,我偏就来了,争的就是一口气。现在咱大队里差不多年纪的全都报名要参加高考了,那些个年轻哪个不是当年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他们要是考上了,我自己亲儿子亲闺女还啥也不是,我丢的起这个人吗?我还偏就逼出来个大学生给他们看看。我儿子不光是大学生,还得是祝口大队里的第一个大学生!”
“你……”
“曹安堂你也别我钻牛角尖。自打跟了你,回回到了能上进的时候,你都得一下子退回来。我全都忍了,现在轮到咱儿子身上,我不能忍。赶紧的,要睡觉就睡觉,不睡觉你就在这坐着,不准出去影响砖生和兰怡休息。明一早我还得自己去县里给他们把书买回来呢。”
完,付粟锦吹灭了煤油灯,拎起来被子,背对着曹安堂躺了下去。
黑夜里,曹安堂气得狠狠一拳头砸在床梆上,翻身面向另一个方向气冲冲躺下去。
夜,越发的黑了。
而县中学这边,随着咔哒哒几声轻响,整个校园内的所有灯光瞬间亮了起来,让校园恍如白昼。
负责维修的几个县配电成工人师傅擦着满头的汗水,逐渐集中过来。
领头的老师傅冯忠文快步去到校门口,朝这里汇聚的一群穿着板正的茹零头,目光落在其中一位国字脸的中年身上。
“领导,都修好了。”
那国字脸中年,正是此时的县教育主管,楚汉江楚主任。
“是什么原因?怎么修了这么长时间?”
“报告楚主任,这肯定是有人蓄意搞破坏。太缺德了,不光是电闸箱子给砸烂了,连接到学校里的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