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将军心中自然清楚卫氏不是真心疼爱白千桦,却碍于自己的威慑力,该是不敢谋害白千桦的。只是这话由白千桦亲自说出口,让白将军不得不重视。
如若不是对卫氏失望之极了,白千桦怎么会这么坚定决绝的与她对立?
“千桦?”白将军看着白千桦。
白千桦说:“我手里有大夫人买凶杀人写的亲笔信。”
白将军眉峰轻皱,“我问得不是……”
白千桦打断他的话语,“大夫人谋害将军府嫡长女,这罪还不够吗?”他清楚白将军想问的是他的中毒的事情,对过去的事情他不愿再提,转头对向阳说:“向阳,去郡主府把放在我屋子里的信拿来。”
向阳领命便向外走。
卫氏瞪着白千桦。她明白任何事情,只要白千桦开口了,就将成为定局。只是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子,转眼之间她就已是泪流满脸,对白千桦和白将军哭道:“桦儿,老爷,你们怎么可以只凭一封信就断了我的罪?今天妹夫突然来我这里,向我勒索钱财,理由就是说我买凶要杀珑儿,威胁我说如果不给他满意的金银,他就将事情告发到老爷的面前。”
跪地的白雪薇靠近她,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安慰着,“娘,您别气坏了身子,女儿没用,让您受苦了。爹爹他向来都明察秋毫,一定会还娘一个清白。”
她这样一说,卫氏的眼泪流得更厉害,摇头继续说:“虽然我没有看见那封买凶的信,不过能让桦儿这么生气,就清楚那信上的字迹一定是我的了。可是,桦儿……”卫氏看向白千桦,目含凄苦,“这世上会模仿人字迹的人许多,妹妹她就会模仿我的字迹,可却不知道我写信时有个特别的习惯。芳云,去我院子将我平日闲着无趣写的东西拿来。”
“是,大夫人。”芳云跟在卫氏身边这么多年,岂会不明白卫氏的意思。
卫氏说了她平时写信有个特别的习惯,却没有明说有什么习惯。这个习惯就可以任由芳云自己来创造,只需要让卫氏平日书写的东西和那买凶信稍有不一样就行了。
“卫潇芸,你血口喷人!”卫姨母惊怒交加的对大夫人尖叫。
她没有想到卫氏竟然如此冷静狠毒,转眼就将污水泼到自己的身上。
“妹妹,从小到大姐姐对你不薄,你有难侍来找姐姐,姐姐也从未推辞过。却不曾想你竟如此狠心,不但不知道知恩图报,还四处宣扬姐姐的谣言,抹黑姐姐的名声。只做了这些也就罢了,偏偏你们竟还不知足,还伪造出一起谋杀案来诬赖姐姐,实在让姐姐心寒啊。”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
大夫人卫氏的一番话,将卫姨母堵得说不出话来。这回她倒知道大喊大叫讨不得好,无奈的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水珑,只求她能够保住自己一家。
只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正中了卫氏的下怀,她顺着卫姨母的目光看向水珑,神色的苦楚衬得整个人更加的憔悴,“珑儿,你这是要逼死娘么?”
水珑轻飘飘的鼓掌,像是在赞赏一趁戏中声色演出俱佳的戏子。
她没有阻止卫氏命令芳云去取卫氏平日书信的行为,是因她清楚自己能够想到的事情,凭白将军和白千桦的智慧,一样能够想到。
卫氏今日的下翅怎么样,只看白千桦和白将军的决断了。
她只需看戏就成。
只是她似乎忘记了,这次有人陪她一起来,且承诺不让她被欺负。
啪!
一物落在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脆响。
众人都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吸引,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上座的长孙荣极。
他神情淡倦中透着几分的不耐,侧头看着身边的水珑,说:“既然不喜,何须废话,杀了了当。”
当水珑说卫氏谋害她性命的时候,在长孙荣极的眼里就已经是个死人。
水珑淡说:“她是大将军的嫡夫人,不是罪大至死的话,杀了她要坐牢偿命。”
因此,她也没想过凭今天的事情就能让卫氏丧命,最多拉她下位。
长孙荣极用目光扫过被他放在桌上的佩剑。
“剑名,峥嵘。先皇御赐,可斩皇族贵臣无罪。”
此剑连皇族贵臣都可斩杀无罪,何况是个小小的妇人?
长孙荣极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卫氏泪痕满脸的面庞褪尽了颜色,浑身颤抖步伐趔趄,紧紧盯着水珑,颤声念叨:“珑儿,我是你娘,一手将你带大的亲娘啊。”
她又求助的看向白将军,却见白将军这时正惊讶的看着长孙荣极和水珑。
“哦?”水珑无视卫氏的弱势姿态,拿起桌上长孙荣极的佩剑。这柄剑正是那日在春意楼,被长孙荣极拿着直指她脖子的那柄。
她拿着剑柄,将之抽出剑鞘,锋芒如清霜寒月,剑身印出水珑的面容。细细端详了一会,见剑身一处印着西陵皇室的印文,她就随意的挥舞了几下,起身离了座位。
在长孙荣极身后站着的风涧,心中早就惊讶得差点绷不住表情。主子竟然将佩剑交给白水珑使用,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主子对这白水珑真的特别特殊,非一般的喜爱了!
“珑儿!”卫氏看着水珑靠近,表情难看,却还站在原地没动。
“你觉得我不敢杀你?”水珑一语道破卫氏内心的侥幸,依旧还能镇定的原因。
卫氏张嘴,一腔的话语却化为了一道短暂的哑然闷哼。
她一细长的眼睛瞪得如同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