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道杂之,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孔夫子和姬旦两个人大吃一惊,这样的总结性的观点,以前从来都没有人提出过,现在,姬发说了出来,怎么能够不让人惊愕。
尤其是姬发只有十六岁,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妖孽?孔夫子的心中有着无尽的震撼,姬发所说的观点和他一辈子的梦想是相差甚远的,甚至是截然相反。
孔夫子想要打造一个大同世界,如同三代之世一样,人人都是君子,人人都贤明,现在姬发说的话,让他明白,自己的想法终究还是不能够和现实世界相融合。
姬发说的没错,孔夫子明白,可是明白归明白,想要做到却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自己这一生持之以恒的坚持,不可能被姬发寥寥几句话给打破。
“姬发,王霸道杂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而且,这样并不能保证江山永固,前朝的帝辛你忘了吗?”孔夫子一句话又让李石皱了皱眉头。
以前的历史对于帝辛,也就是纣王的了解,仅限于封神演义,只知道他是一个暴君,一个因为女人把江山给败坏掉的国君,等到李石来到了这个世界,他才明白,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帝辛不光不是一个暴君,而且是一个非常有作为,非常有能力,也非常有魅力的一个国君,要不然,大商的嫡系死忠也不会有那么多,一直念念不忘的想要复商,东方的那些东夷国度至今都还支持着大商,拒绝臣服大周皇朝,有可能还有别的原因,但是帝辛绝对是一个不能越过的因素。
帝辛不是长子,他是二子,不过因为祖甲改制的原因,他才能够得以继承王位,因为他是嫡子,他的哥哥微子启只能看着自己的兄弟成为国君。
继承了国君之后的帝辛,发愤图强,想要做出一番作为出来,励精图治的改革,想要让死气沉沉的大商重新焕发生气。
不过,帝辛面对的困难实在是太大了,他的对手不光有东夷那些不臣服的小方国,还有西岐的大周在一边虎视眈眈北方的大漠也是随时的想要进来掠夺,大商看起来非常的强大,可是帝辛却看得出来,此时的大商已经是千疮百孔。
李石还记得在尚书牧誓中对帝辛的几句罪过,可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李石才明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谁让帝辛输了呢?亡了国家输了一切,理所当然的要背起所有的罪过。
都说帝辛听信女人的话,可是却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大商还在母系社会的残余过程中,女子甚至可以做部落酋长,高宗武丁的妻子妇好就是一个明晃晃的例子,只不过记载的文人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李石当然明白,微言大义,笔削春秋,为尊者讳,为贤者讳这种文人们最喜欢做的事情,这种尿性就算再过三千年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还说帝辛不好好的祭祀,李石要是不来这里,根本就不会明白帝辛为什么要改革祭祀。
别看大商是神权和政权合二为一的国家,别看帝辛还是整个大商祭祀巫祝集团的大祭司,但是整个巫祝祭祀集团都已经陈旧腐朽了,只知道趴在大商的身上吸血,不能带来任何一丝丝的有益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因为大商有一种制度叫周祭,从字面上就能够得知,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祭祀制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做过国君的帝辛一年要有三百六十天的时间要来祭祀,有的时候,一天还有好几场祭祀,整天祭祀,还要不要管理国家了?
不光要打击旧贵族,还要减轻自身的负担,李石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说法,说帝辛不重用宗室子弟,任用低贱的国人甚至是奴隶,这都是抨击帝辛的罪名。
可是,正因为帝辛提拔的蜚廉和恶来给予了大周大量的伤亡,他们俩可是东夷部落酋长,被大商征服后沦为奴隶,要不是帝辛看出来他们有能力,早就被砍头成为祭祀桌上的祭品了。
说到祭品,李石还想吐槽一句,这种非常不人道的东西,也正是在帝辛的手上,渐渐的成为一种仪式,当年高宗武丁一次性人祭就使用五百人,几乎每年都要来这么一两次,到了帝辛时代,人祭的次数减少了,人祭的数量也减少了,而且使用的人祭奴隶大多数都是北方的蛮族,甚至是白皮肤的异族,对于黄皮肤的东夷和西戎都不怎么砍头,当然,这也成为了帝辛的一种罪名。
“唉,夫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呢?帝辛之所以失败,我不相信你不明白这里面的一切,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大势将倾,帝辛终归不是神仙,他并不能扭转乾坤。”李石本想从根源上解释一番,可是看到还有那么多人存在,李石就把自己心中所想的话给压了下去,自己虽然决定来到这里打一番嘴炮,不过却没有想到要搞出什么惊天骇俗的东西出来,要不然,到时候被父皇调查的就是自己了。
超越人间半步的是天才,超出一步的是疯子,李石并不想做一个疯子,还是做一个天才比较好,容易被人接受。
在场的人,除了夫子不能接受之外,他的那些学生们也不能接受,这要是接受了,简直就是动摇自己毕生所学,动摇道心的事情是不能做的,一时间大家纷纷指责姬发,也不管他的身份如何。
安禄山刚想要大声的训斥这群瓜皮,却被李石给拦住了,“没必要,让他们说,不说的话,他们心中不会痛快的。”
“夫子,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