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棕宁瞪大双眼,捂住嘴巴,差点吐了,要不是他今天一直留意战丞穿着,当真认不出面前的血人是那个一脸倨傲的太子爷。
他机械地走过去,双腿发飘,连怎么到的战丞旁边的都不知道,“你……还活着吗?活着的话吱一声。”
傅棕宁这会也不知道希望战丞是活着还是死了,死了的话自己就做不了任务了,但是活着的话……傅棕宁觉得都这样了真不如死了解脱。
说完,他都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傻,都这样了还能说话,那得多强大的意志力?说到底,傅棕宁还是不想战丞死掉,他此时六神无主,慌慌张张地四处看了看,只见战丞脚边有个如同喷漆的小罐子,上面写着“快速止血喷雾”。
傅棕宁眼睛一亮,像抓住救命稻草地扑了过去,他拼命祈祷这不是空瓶,捡起来后发现沉甸甸的,几乎是满罐,他道了一声谢天谢地,然后拿在手里上下摇了摇,心想止血喷雾可是好东西啊,止血生肌,立竿见影,就这小小一罐,价值逾十万,像他这种贫民,也只在网上见过,然后膜拜一下。
傅棕宁先将喷嘴对准战丞的胸口,呲呲喷了两下,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飘了出来,他双眼紧盯着伤口,刚想见证奇迹的时刻,却见伤口猛地涌出一大滩血,血流的更快了。
尼玛,坑爹啊!
傅棕宁一把将止血喷雾扔了,如果有时间的话,他恨不得踹两脚。卖假药也就算了,卖给太子爷假药,这不是作死吗?
傅棕宁都快绝望了,胡乱地抓着头发,心想原本这件事跟他没关系,结果弄得自己好像也成了共犯,不知道再跑还来不来得及,那瓶假冒伪劣的止血喷雾上也有了他的指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在傅棕宁胡思乱想的时候,战丞眼皮抖了抖,竟掀开了一条缝,傅棕宁正好看着他,所以第一时间察觉了,先是一喜,接着又露出惊慌表情,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是想害你,我不知道那止血喷雾是假冒伪劣的。”
战丞喉咙里发出嗬嗬声,简直像个破风箱,傅棕宁听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见他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说了什么,不由得忍着浓重的血腥味,凑近了些,结果战丞反而不张口了,并非又昏过去了,始终拿一双眯眯眼看着傅棕宁,就是不开口。
傅棕宁被看的发毛,特想说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说话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
就在这时,从脚下传来强烈震动,仿佛要将这片土地撕裂一般,紧接着,嘈杂的声音混合着一声低沉的怪兽嘶吼,如同冲击波一样袭来,耳朵里顿时嗡嗡作响。
傅棕宁倏然一惊,接着哭丧着一张脸,怎么就忘了这是危机四伏的森林,不是安逸的防护罩内,浓重的血腥味肯定能吸引来怪兽。
他来不及多想,眼睛一扫,就看见了另一棵树下停着的星辰骑士,想也没想就把战丞抱了起来,双手立刻沾上一片粘腻,傅棕宁被那触感弄得浑身发麻,要搁平常,他绝对不敢碰伤成这样的人,可性命攸关时刻,也顾不上这么多。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星辰骑士旁边,幸好这车还维持着敞篷模样,毫不迟疑地将人扔进了后座上,自己一撑一跳,也迈了进去,动作流畅,前后没用半分钟,傅棕宁都想给自己点个赞。
他放置战丞时,已顾不上温柔,即便再柔软的座椅,也是摔上去的,战丞全身伤口有一半又裂开了,后者忍不住痛呼一声,原本要昏过去了,又给疼醒了。
“抱歉抱歉。”傅棕宁不走心地说了几声抱歉,他哪里会开这高档的悬浮车,但心想着没准就像汽车似的,把握好方向就行,可等他扭头一看,却被驾驶位上眼花缭乱的按钮闪懵了,连插钥匙的地方都没有,屏幕暗淡,显然还没启动。
背后的动静越来越接近,傅棕宁急得满头大汗,回头大吼,“这玩意到底怎么开?”
战丞像死了一样摊在后座上一动不动,实际上他仍掀开一条眼缝看着,傅棕宁猛地翻身趴在座椅上,想去揪他的衣裳晃一晃,可视线一碰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瞬间萎了,只能用更大声吼着,“到底怎么启动,我还不想死啊!”
战丞眼皮抖了抖,傅棕宁又嘶哑地喊了一遍,前者终于有了反应,咬牙倾过身子,胸口砰地一声抵在前面的椅背上,颤巍巍地伸过来一只手,在方向盘旁的扫描器一拍,上面立刻出现一个血手印,然后气若游丝地开口,“永夜孤魂……启动紧急方案,自动驾驶。”
傅棕宁知道“永夜孤魂”是战丞的口令密码,现在也无暇吐槽这中二名字了,他只恨启动的不够快,咬着牙跺着脚,明知于事无补,还一个劲地喊道:“快快快!”
滴滴两声,星辰骑士仿佛活了,屏幕上不停地闪着光,战丞说完这些话,倒回了后座上,一动不动,只见后座上全是血污,跟羊水破了似的。
傅棕宁还来不及高兴,借着镜子看见后方树木东倒西歪,尘烟四起,像正经历大地震,而一个如塔般的巨大怪兽,迈着两条短腿气势汹汹往这边冲。
两边的玻璃忽然伸展出来,将飞行器裹的严严实实,虽说还没逃离,但多了这层玻璃,傅棕宁心理上还是觉得好受一点。
怪兽见到嘴边的食物忽然看不见了,仰天怒吼一声,伸出爪子就要拍下,那一只爪子目测有百十来斤,真要拍下来,还不跟拍黄瓜似的,连人带车拍的稀烂?傅棕宁心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