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与往常却有不同,相信看在不同的人眼里,也是不同的意思。但我已经很控制我的脾气了,我只要想到前一刻我心里有多么着急,我就很生气他的隐瞒。
毓儿悄悄留意到了这一幕,不过他没有揭穿,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回到了案子上。
村长被挡在了院子里,进退不得。
“我没有错判当年的案子,你的女儿,就是云麓吧?你说她是被人害死的,你所指的那个人,是其岑大人。对吗?”毓儿走向他,质问道。“你口口声声是为了你的女儿,可真的是这样吗?你如果在乎她,会把她丢下吗?你现在回来为她做的这些,只是你心虚,你知道你做错了,但你不敢承认,你私心里想要弥补她而已。你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别人,甚至......你不该伤害我的家人。”
“是你!是你和那些人串通,你替他们隐瞒罪行,你包庇了杀人凶手!”
村长怒目而视。
“隐瞒罪行?杀人凶手?你认定其岑大人杀害你女儿,可有证据?”毓儿问。
“证据......我女儿死在了他的宅子里,杀死她的凶器,是那个人的贴身之物!”这些,村长早已经打听清楚,他很确信自己得到的消息,所以认定杀害他女儿的凶手就是其岑大人。
“好!你不愿意面对,那我就来告诉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毓儿从进门到现在,气息才逐渐平缓下来。
他特意去见过了其岑大人才又赶回来的,就是为了证实一件事,那就是在当年那件案子结束以后,到底有没有人回去找过死者。
死者云麓,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女。
近几年里,各处都不时爆发灾荒,有些人为了逃荒,带着妻儿远离家园。大批大批的难民从他们的原住地迁出,如同倾泻的洪水一样,汹涌而来。路遇各处,刚开始还会得到一些救济,开城,放一些粮食给这些可怜人吃顿饭。可是久而久之的,难民过境,不亚于蝗灾。城里的人自知没那个本事救得了谁,难民的日子也就一天比一天更难过了,他们如同大部队迁徙一样,浩浩荡荡,闻者紧闭城门,唯恐难民入城,破坏了城里原本的平衡。
在这些浩浩荡荡的难民之中,云麓和她的父亲便是其中的一户,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云麓的继母,以及两个弟弟。云麓的生母病死以后,他父亲就娶了这位继母,随后生了两个儿子,最小的才几个月大。不成想竟就这样赶上了灾荒,地里颗粒无收,没有吃的也就罢了,干旱了许久,连可以喝的水都找不到了。不得已只能随着其他人一起从家园迁徙而出......这一路上过得何其艰苦,一家人在一起,谁也吃不饱,天天饿着肚子,怀里的孩子都饿得直哭。
在继母的劝说下,云麓的父亲最终决定放弃这个女儿。他们没办法再多带一个人上路了,而且云麓不小了,想着她一个人也能活下去,所以趁着那天晚上他们离开了,没有带上云麓,把她一个人留在了老宅。
其岑大人的老宅荒废了有些年头,因为家中不济,所以一直都没有闲钱可以修缮一番,就那么荒废着。直到灾荒,不断有流民从城外进来,他们霸占了那处老宅,在那儿收拾了下,便已经是最好的过渡了。直到城里开始控制流民入城,一波又一波的流民,住在了其岑大人的老宅里,来了一波,走了一波,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就这样周而复始的更替着。
其岑大人是知道这件事的,他自己的情况并不富裕,可是体恤流民,偶尔他还是会让家中管事把省下来的粮食送去老宅,给那些流民度日。
这些流民大多不会在老宅里停留过久,但唯独一个人......她就是云麓。
云麓是在大半夜里被父亲留下来的,她不是不愿意离开,而是留在原地等她父亲。云麓并不相信她的父亲是故意抛下她离开的,所以执意要等。管事儿的将云麓的故事告诉了其岑大人,其岑大人私下也派人帮忙寻找云麓父亲的消息,想要帮她找到她父亲。
茫茫人海,想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城外的灾民数量何止百千,他们从不同的地方来,到不同的地方去。云麓的父亲走了多日,又不知是往哪个方向走的,所以到哪里去找呢?
找不到她父亲,那么安排她离开的事情就只能暂时搁置。其岑大人不是一个狠心绝情的人,更是做不出把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子赶出去这样的事情,就只能暂时留她在老宅里住,将老宅交给她打理,由她来负责照料每日路过,留宿在老宅里的流民。
他们之间,也是因为这样,交集才一点点多了起来。
云麓正值青春年华,样貌姣好,善解人意。其岑大人出身世家,虽家道中落,但身上一种独特的气质却正好吸引云麓。两个人一见如故,越来越亲密。云麓是个小姑娘,根本就没有想过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喜欢其岑大人,便想着要嫁给其岑大人,一辈子与他厮守在一起。可是其岑大人呢,他心里有云麓,却也知道他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结发妻子死后,他独居多年,云麓的活泼可人吸引着他打开心扉,但他们之间注定不能长久。其岑大人几次想要和云麓把事情说清楚,他不希望云麓越陷越深,只是在此时,云麓已经对这个年长她许多的人不可自拔了。陷入爱情,云麓和从前善解人意的样子截然不同,她开始变得有些执拗,不可理喻。其岑大人根本与她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