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药喝了。”
萧珏面无表情的端来一碗汤药,我自知理亏,还是很懂事地接了过来,可刚喝了一口就忍不住皱眉头了,“哇,你这药里......你这药里是放了大把的黄连吗?这苦的,跟生嚼黄连有什么区别!”
药实在太苦了,我还是得抱怨的,他这分明就是故意在折磨我的。就算捏着鼻子,可当汤水灌进嘴巴里的时候,苦得头皮都发麻,吞都吞不下。
话音刚落,我就打了个喷嚏。
“苦?你倒还知道苦,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了呢。”
如我所料,萧珏分明是借题发挥,故意用这碗苦到能把人活生生逼疯的汤药来折磨我。迫于他的威慑,我就算心生不满也不好说什么,但这汤药,我确实是一口都喝不下了。“我知道我这一次又冒险了,但你也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你看看这药,苦成这样,怎么喝。”
“小气?”萧珏对我的形容很不满意,却也还是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塞进了我嘴里。
“这是什么?”我一边嚼一边问,酸酸甜甜的,口感还不错。
“现在再试试。”他还是没打算放弃让我喝下这比黄连还苦的汤药。
“真的要喝啊......”我想着再和他商量商量,可看到他的表情之后,我就打了退堂鼓,算了,喝就喝吧......只是这下,原本苦涩至极的汤药进入口中,竟然没了刚才那般连带头皮都发麻的苦劲,“欸?这,这药怎么突然没那么苦了?”
他看我的神情,倒是无奈了许多,似笑非笑,“让你喝药,比让毓儿喝药还难。”
“是你刚才让我吃的那个!”我明白了,原来不是这药不苦了,而是他先前喂给我的那个药丸,我的味觉暂时没那么敏锐了。
“霍汐,”他与我说,“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让你自己冒险了,可你这一次,险些又食言了。”
“没有的事。”我才不敢承认,事情的确比我预想的要危险了一些,“我既答应过你,断不会再做没把握的事情,这一次,也是做好了安排才敢去试探国君夫人的......”
“爹,我娘醒了吗?”毓儿问着,推开了门。
红玉跟在他身后,瞧见我与萧珏顿时尴尬了许多。她看了看毓儿,大抵瞧出我和萧珏还有话要说,这不是一个来探望的好时机。
“别介意,我爹和我娘素来就是这样,”毓儿早就习惯了,他把红玉推了进来,“不过也好,我娘的脾气一向就比较暴躁,看着他们感情这么好,我倒是不用替我娘担心,如果被我爹休了该怎么办。”
房里紧张的气氛因为毓儿也好转了许多。
“你这臭小子再乱说话,有你好果子吃。”如今打趣,竟也敢拿我开涮了是不是。
“不过你们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呢。”萧珏接过我手里的药碗,问。
“噢,对了!”毓儿差点把那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我和红玉证实了一件事,相信你们一定感兴趣,尤其是我娘,所以就急着过来告诉你们。”
“什么事?”趁着我昏睡不醒,他跑去证实了什么?
“是这样的,在娘引出国君夫人就是子尹身后的这个人之后,我一直想不明白,子尹为何要帮助国君夫人做这么多,所以,就向子尹的夫人确认了子尹的家世,然后找到子尹族中的长辈,果不其然,让我知道了......你们猜,子尹和国君夫人是什么关系?”毓儿兴致冲冲的问。
我瞧了眼萧珏,既然毓儿都起了兴趣去调查过了,我们好歹也是要配合着猜一下的吧。“既然说到了家世,而子尹在陈尸现场所留下的献祭图腾,确实有一部分与黎部的图腾符号有些相似,只不过,并不完整,我猜啊,这子尹说不定也是黎部的后人,只不过,黎部后人融于其他各部之后,对于自己的文化便遗忘了许多,再加上要是身份低微,平时只是做一些粗活的人,那么能够接触到文化的人就更少了。所以子尹的家族,大概是黎部当年融于其他部落的少数人之中,地位低下的下人,他接触过一些黎部的图腾文化,但是知之甚少,不过后来,他在陈地做了子尹,接触的东西多了,自然而然就能够用自己后来所知道的一些文化去补上记忆里残缺不全的那些黎部图腾了。”
毓儿惊得合不拢嘴,“娘,您......真是神了,您怎么会知道的。”
“子尹的出身不高,但是能在陈地做官,相信一定是有人引荐,这个人,就是国君夫人了吧。”萧珏很轻易就延续我的推论猜到了,“国君夫人深信子尹所说的献祭,那么她或许也是黎部的后人,只是她所知比子尹更少,加上她能够嫁给陈国国君。或许是她的父亲并非黎部,而她的母亲则有很大的可能是黎部人,因为母亲的关系,自幼结识做下人的子尹,也合理。”
“神了,你们二位真是神了,”毓儿原是打算让我们猜,却没想到被我大概已经把他想说的都猜出来了。“可不是嘛!我查到啊,这国君夫人虽然出身不低,可是她的生母确实是黎部人,她的生母和她父亲联姻,将部分同族带到了她父亲那里,依着身份留在府里做事,而子尹和子尹的父亲,因为出身的关系,就只能留在府里做一些粗重的活计。国君夫人和这子尹打小就认识,只不过,后来陈国国君兴起战事讨伐,而国君夫人的父亲不幸战死,也算是家道中落,她族中的人就将她送给了陈国国君,于是乎,她就成了陈国的国君夫人。想当年也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