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毓儿对于我刚才所说的,仍有困惑。
我抬手就把胳膊搭在了他肩膀上,他还在低头回想着我刚才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样。”我用胳膊推了推他。
“不明白。”他倒是诚实。
“怎么样?”我又推了推他,接着问。
这次他把头抬起来了,“什么啊?”
“我问你,怎么样。”这已经是我第三次问了。
“所以我说什么啊。”毓儿越听越糊涂。
我动了动胳膊,压在他肩膀上,说,“这个。”
“什么......意思?”他还是不懂。
“我是你娘,所以我和你这样的距离,甚至是突然把我的手搭在你肩膀上,你觉得这很平常,没什么。因为我们是母子,是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亲人。”我说,“而寒生和阿婆,他们虽然不是母子,但是祖孙俩相依为命多年,他们的关系理应亲近才是。至少当阿婆咳嗽得厉害,寒生去搀扶她起来的时候动作很平常,这样一个举动对于他们来说,不应该有太大的反应。可是阿婆在我要喂她水的时候,她显得很抗拒,几次把我推开,反应很大,当寒生从我手里将阿婆接过去的时候,阿婆很害怕他,同时不再抗拒,她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寒生没有离开过。这说明什么?”
毓儿恍然,“这说明阿婆和寒生之间,肯定没有那么亲近,阿婆对寒生是有抵触的,只是她害怕寒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警惕地留意着,甚至她不敢反抗。倒是寒生,从搀扶起阿婆开始,他的举动就好像很平常一样,他没有那种特别不自在的感觉,但他确实伤害过阿婆......难道,是人格分裂?”
“不是人格分裂,他应该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这些从寒生说过的那些话里就能隐约察觉出来,他刻意展示给我的,是他向往亲情期待亲情的一面,他完美的隐藏了自己暴戾的一面。有时候隐藏得越是深,不是忘记了,反而是记得特别的清楚。
“那他也太奇怪了,他打过阿婆,自己也记得,却还是故意在我们面前装作一副善良无害的样子......甚至,他一如既往的照顾着阿婆?”毓儿有点懵了,“娘,那他这属于是什么心态啊。”
“什么心态不重要,重要的是......造成他这种心态的原因。”我说,“寒生说过,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是跟着阿婆长大的。可是后来当我们发现阿婆身上有伤的时候,寒生又说是他父亲造成的,他父亲曾经虐待过阿婆。所以我在想,造成寒生如此大性格诧异的原因,会不会是他的父母。只是我现在还没有办法解释,他父母究竟在哪儿,你知道很多人家暴自己的家庭成员时,是会挑选年幼的,地位最地的人吗?”
“所以呢?”
“可是往前推算时间的话,如果寒生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父亲曾经确实家暴过某位家庭成员,甚至给他留下了深刻的伤害。那么这个人,不应该是阿婆......寒生是在很小的时候经历这一切的,那么往前至少要推十五年,十五年前,阿婆虽然是妇人家,但是和她相比,年幼的寒生更容易被制服。如果要你选择一个虐待的对象,你会选老人还是孩子......”
毓儿的脸上就差布满黑线了,老人和孩子他都下不去手。“这,这没法选吧。”
“对寒生的父亲来说,寒生的阿婆是他的亲娘,寒生是他的亲儿子,那么在家庭环境的地位上,他母亲显然高于寒生......所以我认为当年遭到虐待的人,是寒生。”
“然后这件事,给寒生造成了心理影响,以至于他的父母离开以后,他开始报复阿婆?”毓儿只是顺着逻辑推理下来的,并不是......“这,这也真的......太说不过去了吧。阿婆对他那么好,又照顾他长大,就算他憎恨他父亲虐待他的事情,不是理应找一个和他父亲形象相似的人去报复吗?怎么会选择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呢?”
“这一点嘛......”我撇撇嘴,“事实上我也没想通,我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这些,所以寒生和他的家人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还得慢慢想。”
“那到底是谁杀了阿婆,你现在知道了吗?”毓儿问,“你不是跟着廉赫去过月娥家了吗?你觉得月娥有没有嫌疑?”
“不好说。”
“那,月娥和廉赫......是什么关系?”他只感觉到了一点,廉赫对月娥有着特别的照顾,任谁听了都会察觉到的。
“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说,“廉赫曾经有个妹妹,也叫月娥,和她长得很像。只是这样的关系吧,如果要说还有别的什么,我想......在过去的某些事情上,廉赫可能曾经亏欠过他妹妹,所以在看到月娥的时候,他便代入了他对他美美的感情,所以才会对月娥多一些照顾。”
“这些是他说的,还是你推理出来的?”毓儿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
“我只听说他有个妹妹,叫月娥,长得像。其他是我推理的。”我说。
“靠谱吗?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呢?如果你去问的话,廉赫肯定会说吧。”毓儿应该是看到月娥来找我们的那个时候了,月娥看廉赫的眼神并不简单,所以毓儿就以为廉赫和月娥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是廉赫自己的事情,他愿意说便罢了,不愿意说,也不要为难他。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让外人看到的一面,就凭廉赫对这个月娥的照顾,也能想到家人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特别的存在。所以不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