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帮主奔至陈叫山跟前,翻身跳下火焰驹,“陈队长,田家庄派人来了……”
陈叫山一听,心中颇意外:这才过去不到两天时间,田家庄的人便把木头送来了?便问,“田家庄送来多少木头?成色咋样?”
骆帮主摇摇头,“我还没有见到木头,他们只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骆帮主将马缰绳交到陈叫山手上,拍拍火焰驹的屁股,对陈叫山说,“你骑火焰驹先去吧,田家庄的人在必悦楼等你呢……”
陈叫山骑着火焰驹疾驰而去,直奔必悦楼,刚到门口,赵堂主拱手相迎,让伙计替陈叫山拴好火焰驹,便说,“田家庄来了一伙人,在楼上等你呢……”
田大龙领着八个田家庄乡勇,坐在房间里正等得百无聊奈,见到陈叫山推门进来,田大龙赶紧站起身来,招呼陈叫山坐下,“陈队长,我爹让我过来给你说一声,红椿木暂时弄不到,陈队长,你看……”
“当时在五门堰,田老爷不是说斗山上的红椿木多得是嘛?”陈叫山不解地问,“怎么现在就不好弄了?”
“唉……”田大龙连连叹气摇头,“陈队长,不瞒你说,斗山上像样一些的红椿木,都让人伐光了……”
伐光了?陈叫山一惊骆帮主当时的一种假设判断,莫非,一语成谶了?
劈船?红椿木?伐光?囤积居奇?卖高价?
如果之前,陈叫山胸中流淌的,还只是一种焦虑,一种对假设判断的焦虑,似乎那仅仅只是一种焦虑而已,一种潜在的隐患而已,不是泰山崩塌于眼前,不是苍穹如盖倒扣下来,不是燎原大火肆意燃烧……那么现在,这种焦虑,已然变成了一种现实,不再是隐患,而是一种巨大的危机!当真已经是泰山崩塌,苍穹倒扣,烈火燎原了么?
想到这里,陈叫山低着头,不停地笑着,却并不说话……
陈叫山脑海中飞速地思索着:你田家庄的人,不过是吃打不吃教:上回取湫路上,仅仅是让你们晒了晒太阳,其后,要你们对前来五门堰祭拜的人,迎来送往,并对五门堰的堰口、道路,进行一些必要的维护和修建,结果怎么着?还不是当成了耳旁风……
如今,一听说我要红椿木,便立刻动了脑筋,想跟我玩这一手?敲竹杠还敲到我陈叫山头上来了?
拒心里这么想着,陈叫山却并不急于发作出来,就那么笑着,不说话……
田大龙和八个乡勇见陈叫山不说话,只是笑,感到这笑,有些别有深意,笑得他们心里有些发毛……
陈叫山在田大龙的膝盖上,拍了一巴掌,呵呵笑着,“兄弟,你回去给田老爷带个话,就说我陈叫山是诚心做买卖呢,该是啥价就出啥价,要他老人家心里莫多想……”
田大龙被陈叫山这一拍,苦着个脸,身子朝陈叫山跟前靠了靠,“陈队长,你真的误会了,误会了……我们真没有那个意思啊!我们……我们怎会那样想呢?”
“哦,那你们是怎么个意思?不那样想,你们又是咋个想的?”
陈叫山的厉害之处,田家庄的人都是领教过的,晓得这是只老虎,一旦惹怒了,即便不吃人,就那么吼一声,也够把人吓得魂飞魄散的……
田大龙脸憋得通红,知道陈叫山肯定在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便连连拱手,“陈队长,斗山上的红椿木,真的是被人伐光了,现在没有了啊……”
一位胆大一些的乡勇说,“陈队长,你要是不相信,你到斗山去看看嘛……我们真的犯不着骗你陈队长,再说,我们也没这个胆儿啊……”
人家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叫山觉着:该敲打的,也敲打差不多了,该诈话的,也诈的差不多了,若再敲打下去,诈下去,反倒伤了人家的心。\|\|j|d|x|s||该刹车时便刹车,该收话时便收话……
陈叫山叹了口气,无限感慨地说,“行了,兄弟们不必再解释了,我相信你们!只是,你们得告诉我,到底是谁砍伐了斗山上的红椿木呢?”
陈叫山的话前半截一出,田家庄的人松了一口气,可这后半句一问,大家又傻眼了……
田大龙摸摸后脑勺,“陈队长,这事儿我们回头得查查才知道……”
“是啊,斗山那地方,陈队长你也晓得,平平地上隆一个山包,偷伐木头的人,拉车到了山下,伐完木头,朝下一丢,车一拉就走了……”
一个乡勇本是向着田大龙说话的,但这话一说,反倒让田大龙听着别扭,田大龙明明刚说要查一查呢,这话的意思,似乎是没法查了……田大龙便一巴掌拍到那个乡勇的脑袋上,“陈队长跟前,轮得到你多嘴?”说完,又冲陈叫山欠欠身子,陪着笑说,“陈队长,我们回头一定好好查查,一定好好查……”
“好,那就有劳兄弟们了!”陈叫山冲田大龙拱拱手,“我随时恭候兄弟们的佳音……”
田大龙站起身来,走到房间门口,冲着外面大喊,“伙计,上酒……”
陈叫山扬扬手,“兄弟,湫水祭拜龙王,三日之内,乐州城内不准饮酒……”
赵堂主这时走了进来,冲田家庄的人拱手解释,也说菜是随便点,酒是万万不能喝的,否则,便是对龙王不恭,也是不给陈队长面子……
这时,骆帮主推门进来了,看看陈叫山,又看看田家庄的人,心中大许已经估摸出了事情的发展走势,便咳嗽一声,说,“陈队长,有人给我运来一批红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