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路上提说了自己的仇恨之事,此际面对这一伙人的拦截,金娃竟表现出了一种骄横,“别挡道,这是江上船队的人,给咱帮头送过江钱的……”
领头汉子将刀朝肩膀上一架,‘挺’着‘胸’膛,昂着头,便冲金娃喊,“你是哪客的?”
金娃和银娃晓得:这伙人是王盛川派在周遭的巡游暗线。--
“弓箭老七手下的……”正所谓,爱屋及乌,恨人恨众,一路上叙说了金娃的心头恨事,银娃此际对这伙巡游暗线的人,也没了多少客气,“你们趁早闪开,别耽搁时间,出了事儿,帮头老大怪罪下来,我可有的是说法……”
领头汉子打量着陈叫山,“你真是来送过江钱的?”
陈叫山将褡裢一扬,抖了两抖,上前几步,将褡裢口口解开了,‘摸’出一把银元,塞向那领头汉子,“小小意思,不成经意哈……”
领头汉子却一把推开了银元,“行了,老子不缺这几个钱!”
这倒令陈叫山感到意外,便笑着说,“给兄弟一点心意嘛……”
领头汉子将刀一下架在了陈叫山脖子上,“让你走,就赶紧走,再嗦,老子让你人头落地……”
陈叫山便收回了银元,冲领头汉子笑笑,跟金娃银娃朝前走去了……
“陈帮主,巡游的那伙人,大多是跟王盛川从长江上跑过来的,你不要给他们散钱,他们见过大世面,不媳……”三人走了老远,金娃说,“另外,这儿离王宅近了,他们也不敢‘乱’接钱的!”
过了小树林这个关卡后,下一站的关卡,料想陈叫山他们三人既然能过第一道关卡,必定是查验过了的人,便不再盘问什么。
一路畅通而行,很快,前方出现了一个大宅子,白墙黑瓦,绿树掩映,长廊流水,飞檐画壁的,陈叫山料想这便是王宅……
王宅正‘门’,一对大石狮,青石油光,足有五尺多高,且那狮子形态显得威猛凶顽,使人一见,便生心怯。
“金娃,你****的活着哩啊?”
陈叫山站在王宅正‘门’前,见大‘门’关着,金娃正待上前叩‘门’,一侧竹林后却闪出一人,嘴里咬一根牙签,衣襟开着,袒‘露’着‘胸’膛,冲这边大喊。
此人正是弓箭老七。
“七哥好!”
“七哥好!”
金娃银娃连忙冲弓箭老七弯腰打着招呼。
老七将牙签捏在了手上,转头看着陈叫山,歪着脑袋说,“怎么,过来送过江钱的?”
陈叫山点点头。
老七拍了拍陈叫山肩膀上的褡裢,后又一拳打在陈叫山‘胸’膛上,“呵,‘挺’结实的!我说,你们不是硬气得很嘛,怎么这么快就成怂蛋了?”
“我们初次跑船,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深浅,所以……”陈叫山微微弯着腰说话。
老七哈哈大笑,笑得衣衫‘乱’抖‘乱’颤,“在这凌江之上跑船,敢跟我们帮头顶杠子的,还他娘的没出娘胎哩!要我说,你这钱干脆拿回去得了,权当我们图个热闹,咱们再列开架势,美美实实再干几仗,你看咋样?”
“七哥说笑了,以卵击石的事儿,还有啥热闹可看?”陈叫山微微笑说,“一点小小心意,权当是给王帮头的见面礼,日后在凌江上跑船,只要王帮头多关照着点儿,我来这一趟,也就千值万值了……”
“嘿嘿,买卖人这嘴皮子就是利索哈!”老七略一顿,指着王宅大‘门’说,“今儿这里头,像你这样嘴皮子利索的人,可是多得很!想结‘交’我们帮头老大,多长点眼‘色’……”
“多谢七哥指点。”陈叫山弯腰致谢。
“行了,今儿这‘门’不开,你们走侧‘门’进吧!”老七说着话,又将胳膊搭在了金娃肩膀上,“金娃,啥时候再接新媳‘妇’啊?”
金娃支吾着,“没……还没……”
老子大笑起来,“这回瞅上了皙气的,先领我那儿去,我帮你审断审断哈!”
银娃站在老七背后,气得牙根紧咬,恨不得一拳朝老七脊背上砸去,鼻翼扩充了,一股股地喷着气,‘胸’膛也起伏起来了……
陈叫山担心银娃冲动,误了大事儿,便走过去,一步卡在了银娃身前,将银娃与老七隔开了,而后说,“七哥,那我们先过去了啊……”
陈叫山随金娃和银娃,绕过竹林,朝侧‘门’走去,银娃的拳头还紧紧攥着,不曾松开,陈叫山四下扫视一番,便低声对银娃说,“银娃,听我的,你越是想杀人,越要先装孙子,懂吗?”
金娃听了陈叫山的话,这才意识到银娃的冲动苗头,想了想说,“银娃,我看这样,我跟陈帮主进去就成了,你到马术客那儿去,找咱们的铁兄弟,就说……就说杀独角龙的日子不远了,让兄弟们多多留意配合着……”
陈叫山大惊金娃老实憨厚,银娃单纯鲁直,他们如何能判定,匪众这么多人,哪些人是哪种‘性’情,哪些人嘴里是真话,哪些人嘴里是假话,哪些人跟他们哥俩是真心相‘交’,哪些人不过是面子上的‘交’往……
如今,连王盛川的面还没有见到,王宅里头究竟凶险几何,一切,皆是尚未明了,却事先就把刺杀王盛川的消息散布出去,万一遇上了有心机的歹人,给王盛川一报告,那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可是,如今站在王宅的院墙外,又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陈叫山前后左右看看,便故意将褡裢口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