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一直都做着两手准备,分家虽然可惜了些,但他们也不怕的,反正账面早就被他们做平了。顾思东和顾思西出门之后,乔氏等人也纷纷离开了。江雪荷还以为他们是回去整理东西或回屋等消息,没想到等村长和里正到了的时候,他们全都穿着粗麻布衣出现了,身上的配饰也全都除去了,最多头上插两根筷子,一个个看起来都十分穷困。
这样一来,头上还能剩支银簪的顾思娴看上去,居然是最不被亏待的?
江雪荷惊呆了,心想西院那拨人做戏可真够全套的。
因为顾思言暂时还无法起身,所以这分家就是在顾思言的屋子里进行的。而顾思言的房间里除了笔墨纸砚和几幅字画就没有值钱的东西了,那些东西的好坏里正和村长并不能看出来,他们只能看出那床被子不错,但一看就知道是江雪荷新带过来的,因此顾家人穷得只剩空壳子的形象一下子就深入人心了。
江雪荷只觉得,西院那边的人实在太心机了。
但顾思言也是个能演的,他明明精神不错,却在里正和村长进来的时候就咳嗽了好几声,江雪荷福至心灵,连忙走过去将房门关上。
“不好意思啊两位伯伯,虽然屋里人多关上门窗会闷,可是相公还在病中,不能见风。”
村长连忙摆手:“没关系,还是五郎的身体要紧。”
这屋里一下子站那么多人,自然闷得慌。里正和村长对视一眼,都觉得顾家这事做得不厚道。看顾思言那脸色明显需要好好调养多多休息,哪里能让那么多人挤进来打扰他。而且顾思言才成婚两天就要把他们分出去,明显就是为了甩掉包袱。
里正拿着那张契书对乔氏问道:“你们现在就要分家了吗?顾五郎拿五成,顾六郎两成半,对吧?然后这屋子东院归五郎六郎,西院归你和另外四兄弟。”
乔氏点头:“是这样的,然后这里是账本,两位可以看一下,他爹去得早,我一个女人不善经营,这些年给五郎看病又花了不少钱,如今只剩二十两银子了,三十六亩和一座荒山倒是都还在。”
“只剩二十两了?”里正连忙接过账本翻了一遍,然后递给村长,“确实看不出什么问题。”
村长也翻了一遍,然后还给了乔氏。顾家兴死之前,顾家的所有财产都是做过公证的,地还是这些地,但银钱还剩有三千两。账面确实已经做平了,且大部分银子的去向都是给给顾思言看病买药,可这有谁信呢?
“那你打算怎么分?”里正问乔氏。
乔氏道:“屋子就按老爷说的那样分,至于其他的我是这样想的,当年那座荒山你们也量过了,足有五百多亩。我打算将这座荒山分给五郎六郎兄弟俩,至于其他的田地和银两,则平分成五份给我和他们四个兄弟。”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那座荒山可是什么东西都种不出来的。”村长摇头道,“依我看应该把良田、一般田地还有荒山都分开划分,这样对他们兄弟几个才公平。”
乔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她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却只能分到两成半的东西,算什么公平?既然老爷子生前对他们母子不公,那她也不需要对柏氏那贱人留下的孩子公平,她巴不得他们兄妹三个去死,连荒山和房子都不用留给他们。
乔氏的四儿媳李氏抹着眼泪道:“村长可怜可怜我们吧,真要按您说的那样分,我们西院二十多口人可怎么活哟?分给五弟六弟一座荒山虽然不厚道了些,可那地大呀,卖出去也值许多钱了,何况他们总共才四口人。”
里正和村长一时犯了难,当年顾家兴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十分明确,要么就把最多最好的都给嫡子,要么就按村长说的那样来。可契书上没有明确写出来,乔氏他们要钻那个空子也是可以的。
而且西院的人口确实太多了,好些都是才三四岁的小娃娃,真要按照村长说的那样分不知道得饿死多少个孩子。他们俩当年会同意顾家兴的分法,是因为那个时候顾家明面上有三千两银子,按照顾家兴的分法西院每房能分到一百八十多两,在乡下怎么都够用十几年了。可现在他们虽然不相信顾家只能拿出二十两,但是他们没办法证明呀!
两人想了半天又转头去看顾思言:“五郎以为如何?”
顾思言咳嗽了几声道:“我自然是按父亲的意思来,雪娘是如何想的?”
江雪荷没想到分家这种事情居然还会有人问她,她当然是觉得村长说的那样最好,可西院的人今天连尚在襁褓的婴儿都带过来了,怎么也不可能善罢甘休,他们是真的只打算给顾思言兄妹三分一座荒山。
“那座荒山是寸草不生的吗?”江雪荷问道。
里正道:“那也不至于,二十年前还是草木茂盛的,只不过有一回失火给烧了个精光,如今山上只剩些野草和几棵歪脖子树,后来就被顾家买去了。”
乔氏道:“老爷生前雇人开垦过荒山,寥寥种了几棵茶树,都很不像样,后来就干脆撒手不管了。不过我们顾家都不通农事,五娘家里代代农户,父母又是精通花草的,说不定你们用得上呢?”
江雪荷听后点了点头,对顾思言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要三百亩亩荒山吧,剩下的分给四位兄长,再要四亩良田和五两银子,这样可以吗?”
顾村长连忙道:“我看这样就很好!”
顾家兴虽然要求嫡子多分,可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