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阳是被一阵拍门声吵醒的,像是有人在小院外砸门,木质的门板发出哐哐响动,困意还未完全散去,他在床上懒洋洋翻了个身,并没有起来的意思,小天师安安静静躺在身边,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动静,正睡得沉沉。窗外天色昏暗,月亮尚未落尽,浅浅一轮挂在天边,估计都不到五点,是谁这么一大早就扰人清梦?
不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像是大伯自己去迎的门,然而却没放人进院,而是在门口说起话来,彼此的声音压得都很低,魏阳窝在床上也听不真切,但是没过多久,那声音就响了起来,还有些嘈杂的推搡声。
“魏涛,你能给谁做主啊?快叫人出来,这次真是大事!”
一个激灵,魏阳的瞌睡全醒了,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走到窗前,只见小院门口正堵着几个人,大伯死死抓着门板,不想放人进屋的样子,大伯母则焦急的站在院里,像是想上前帮忙。
见此情形,魏阳二话不说,穿上衣服就朝楼下走去,下了楼,大伯母先看到了他的身影,面上露出尴尬又犹豫的神色:“小阳,你,你起来了?你看这……”
魏阳冲她笑了笑,快步走到了门前:“大伯,怎么了?”
看到他出来了,门里门外两拨人顿时显出不同,门外那个中年人面上带了喜色,直接喊道:“阳阳,我是你大表叔啊,家里出事了,想让你帮忙过去看看……”
大伯慌忙拦下了话头:“他叔,小阳真跟这些事儿没关系的,你们还是赶紧送人上医院吧……”
两边眼看又要吵起来,魏阳赶忙说道:“大伯,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要不先请他们进来说话?您看天都还没亮呢,吵到邻居也不好。”
后半句显然更有用些,大伯犹豫的看了看隔壁院里亮起的灯光,最终还是让开了身子,门外那几人立刻一哄而上,冲着魏阳围了过来。领头那人更是直接拉住了魏阳手臂:“阳阳,跟我回家一趟吧,你舅公突然出状况了,估计是洗骨的问题,必须要你出面才行……”
这人正是舅爷家的大儿子,应该是叫姜勇吧?十几年没见,他也两鬓斑白上了年纪,穿着一身服丧的黑衣,胳膊上还缠着白麻,显然是没来得及换衣服,一脸焦急不似作伪,洗骨葬那边真出问题了?
魏阳还没有答话,大伯先不答应了:“勇子,小阳这次回家就是来玩的,姜家的事情跟他真是没啥关系,而且我妈当年那个态度……唉,她就没让小阳继承家业的意思啊,你们这是闹得哪出?”
姜勇根本没搭理他,直接冲魏阳说道:“我爹说的话绝对没错的,阳阳,这次事情真的有古怪,咱们姜家几辈儿的传承了,还能看不出这个?算表叔求你了,至少去看看老爷子,救人一命啊!”
一边是大伯皱着眉头的拒绝,一边则是表叔焦急无比的恳求,魏阳沉吟片刻,利落答道:“我去也不是不行,不过还有个朋友也在,要带他一起过去。”
姜勇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事外人掺合进来总是不好,毕竟是咱家的家……那个,咱家的事情。”
魏阳微微一笑:“正是因为是姜家的事情,我才想带他去。表叔,实不相瞒,我那朋友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家传比姜家还要厉害,万一我对付不了,带上他总是更保险些。”
听到这话,不仅姜勇吃了一惊,连旁边站着的大伯和大伯母心里都打了个突,魏阳回来可从没说过这事啊!他们只觉得那个年轻人沉默寡言又冷的厉害,让人心生敬畏,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说头。
然而有人总比没人好,大伯母难得反应快了一次,赶紧说道:“那就跟去吧!既然小阳都说了,有人照应总是好的。”
有了这记边鼓,两边倒是不太好反驳了,魏阳冲几人笑了笑:“我先去准备一下,还请你们在下面等等,马上就好。”
说完他也不等人回答,直接朝客房走去。楼上,一人一龟都已经醒了,张修齐睡衣都没换,已经站在了走廊上,像是也想下楼的样子,魏阳赶紧把人拦了下来,略带歉意的说道:“齐哥,打搅你睡觉了,我舅爷那边似乎出了问题,要让我过去看看,正好狐狸的事情还没解决,我觉得可以去瞧瞧情况。”
自从知道睡觉也是一种固魂修炼后,魏阳在这上面就注意得很,没想到这次还是打搅了齐哥睡觉,不过姜家的家仙确实不是他能对付的东西,加之他们手里还拿着那个狐狸木雕,还是应该去探探底的。
听到这个,张修齐倒是没什么异议,直接转身洗漱换衣服去了,魏阳揉了揉鼻梁,才看到吭哧吭哧爬出来的乌龟老爷,不由露出了笑容:“您老终于肯出来了,早饭想吃什么?楼下还有小鱼小虾,都是新鲜的呢。”
然而老爷根本没有吃饭的心情,直接爬到他脚边,用脑袋拱了拱他的脚背,魏阳眉头一皱,终于发现了不对,连忙蹲了下来,伸手抓住了老爷的背甲:“咦?你这壳子上怎么黑了几块……”
老爷的背甲一直是深褐色的,纹理清晰油光发亮,看起来十分威武。然而此时它的背甲中心却多了几条黑色斑纹,样子十分古怪。魏阳也是养龟养久的人,虽然老爷从没生过病,但是常识还是知道的,这种龟甲突然变色,基本都是病变的征兆,很可能是得了腐甲病。
这龟也不知多少岁了,万一真出个问题,可就麻烦大了,然而魏阳心里着急,老爷却像终于赢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