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音一声喊叫,就回荡在这幽深的长廊,阴森惨然,激起其他人背后一凛。无论怎么着,他鬼上身过,这是沈兰霜和宝金亲眼所见的。
“鬼鬼鬼……鬼在哪里?!”沈兰霜把剑乱挥,现在唯有这把剑能令她稍感安慰了!
气氛有变,就怕他这一声把曹却的手下喊了来——酉长情伸手就给柳怀音一记头皮:“你大呼小叫地干什么!”
“我后面没人但有人拍我肩啊!”柳怀音不管不顾,死抱着她的腰就是不松手。
宝金也有些犯怵,不过他胆子稍大些,还能心有余力发些感慨:“都说青楼多埋艳骨,或许,死在这里的不止一个语梅姑娘……”
“你别说了!”沈兰霜打断他,但转念一想或有道理,便暂收剑,哆哆嗦嗦地向周遭拱手,“那什么……既然死的都是心怀冤屈的姑娘,那……还请姐姐们指点迷津,找个出路,我们也好替你们主持公道……”
酉长情又摸出一个火折子吹上,微光中,他们屏气凝神,然而廊间寂静,没有半点言语,只有一阵又一阵阴风,拂过众人的耳畔……
“啊啊啊……真的有鬼啊!”
沈兰霜跳起,一头也扎进了酉长情的怀里。
酉长情翻了个白眼——她好歹也是曾经的天下第一风骚,不是天下第一姆妈!宋飞鹞,你就等着加钱吧!
“怎么,连你也被鬼拍肩了?”她好不容易护住新的火光,对这群小孩越发不耐烦。
沈兰霜道:“有个白色的人形从那墙里晃出来,不是鬼是什么……就在墙角那边,你们没看到吗?”
酉常情的火折子依她所言照去,果然见一白白的长条倚靠在一个墙角,背着他们,只是不语。
“哦,我看到了,”酉长情挑了挑眉,“白衣服,黑靴子,身材高大,这分明是个男人!”便将那火折子交给宝金,随即,突然出手——
“是谁在装神弄鬼!”
五指乍开,一枚指甲率先弹出,射向“鬼影”,后者察觉危险,反手就是一挡,但头还是不回。
“啊哈,我还没见鬼能挡暗器的,”酉长情兴致高涨,一把甩开那两少男少女,“显出你的真面目!”
于是一道红影飞身而起,直扑“鬼影”,这时再也无法藏形,那人只得与她相搏,不由回过了身——遮头盖面,还是看不清样貌!
“是刺客!”柳怀音回过神,觉得对方或许也是个来戏楼偷东西的,不禁道,“难不成也是来沈府偷东西的?”
然而对方不语,光顾着和酉常情打斗。高手过招,三名年轻的插不上手,只能在旁干着急:此人不携兵器,只以掌风硬接酉长情的毒镖,而且处处退让,每招每式都留有余地,不像是来找茬的。相斗三四招后,酉身形飞转,拿住他肩膀:“朋友,若无恶意,就与我们同行,这般藏头露尾地干什么?是长得过于丑陋不敢见人么?”
然而后者回身又是一掌,就是不与他们废话!
“不说话?那我偏要看看你的脸!”
酉常情好奇心大作,有了玩弄之意。她身形飘逸,步伐蹁跹,上下游移间就让那“鬼影”捉不到,直至寻到一个空隙,轻轻一拽便扯下了对方的遮脸布。
“看你搞什么鬼……”她得意洋洋,回头一看脸色却一滞,“是你啊?!”
眼看秘密将要不保,那遮脸人一抹旁边的墙面,突然一道门转起,立刻将两人转到了墙后。
“他们进去了!”
沈兰霜惊呼,上前一看,墙面已恢复如初。不过这墙面本为里侧的,因此与方才外侧的一面有所不同。现在一整幅壁画上的鲤鱼少了一条,合计只有九条鲤鱼了。
宝金拍着墙面:“这里果然有道门能入内,可是……机关在哪儿,他们刚才碰到什么了?”
火折子照耀下,这一面墙上只画了三条鲤鱼。
“四条鲤鱼……三条鲤鱼……为什么会少一条?”
沈兰霜退了两步,纵观整幅壁画全貌:“这幅画与方才那幅画得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一条鱼。”
宝金左看右看:“是吗?我没注意……”
“我注意了,所以记了下来,”她拍向一个留白的位置,“缺失的那条鲤鱼,就画在这个方位……”
他们静待一阵,可是什么都没发生。
“唉,没动静。”沈兰霜有些失望。
宝金想了想:“要向鲤鱼问路,所以,应该还得问路。”
“可是,鱼都没有,该怎么问呢?”
“鱼没有……”柳怀音挠了挠脑袋,“鱼没有莫不是因为鱼跑了!”
“……啊?鱼跑了?”
“对,鱼跑了,就是为了领人前往洞天福地,但这面墙原在里面的,要把墙面翻转,可见还得把鱼引回来,”宝金受此启发,向沈兰霜道,“沈姐姐,你还记得方才那鱼的鱼头是冲什么方向的吗?往相反方向触碰看看!”
“鱼头往上,相反方向是……”她半信半疑,手往那留白处往下一摸——
但闻墙内机关隆隆,那扇门又是一转,随着“呀——”一声惊叫,三人被齐齐送了进去。
门合上,从外看来,还是四条鲤鱼,好似这一处从未有过什么异状。
……
“火折子呢?”
“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见!”
“灭了,我想法子再点上……”
“谁摸我的胸!不许摸我的胸!”
“我没有,我不当心碰到的……谁摸我屁股!”
“我!我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