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鹞一侧眉毛一跳,望向窗外。
那王老头写完了,毕恭毕敬将改写的书呈上:“宋女侠,小老按照女侠的要求改完了,请女侠看看?”
要说这书,改起来也并不难,无非是改几个名字,换几段剧。经宋飞鹞指点,这本书的内容变为:那风吟鹤原是盘古开天辟地时所诞一团浊气成精,其自诩神秘,哄骗世人,让世人对他参拜。吴全愚蠢,对浊气精深信不疑。而那陈栋被改名为陈东望,喜月被改名为雪烟。吴全参拜那浊气之神,只因他自己断袖分桃,妄图得到顶头上司陈东望的。可惜陈东望不喜欢男人,他只雪烟,最后一男一女终成眷属,相携隐退,只留下吴全一人神神叨叨,被风吟鹤欺骗wan弄,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嗯……”宋飞鹞随意扫了两眼,“不错,就按这个吧,重抄几份散播出去。”
然而王德发担忧道:“可是……小老把这书写成这样,那魔教头子不会来找小老的麻烦吧?”
“那是,说不准哟。”宋飞鹞玩味地说。
“啊?!”王德发大惊。
她便饮了口酒道:“所以,我建议你举家迁来杭州城,就住进这江山听雨楼中,必定受到保护。一切食宿,自有枢墨白枢盟主料理……枢盟主,你说是不是啊?”
恰逢枢墨白入内,后者一口诺:“可以。”
王德发得了保证,当即千恩万谢,颠颠地回去找家人迁居了。
待他走后,宋飞鹞抬头观枢墨白的反应:“我是慷他人之慨,你不生气吗?”
她依旧坐着,闲适惬意的样子。可想而知,即便枢墨白生气,她也无所谓。
“我欠他的。”枢墨白表淡然,“看来瞒不住你。”
宋飞鹞啧了一声:“堂堂武林盟主,竟突然对一本黄书感兴趣,还抓来一位不相干的老头……是为试探什么人?”
“王先生到场之前,我不知要试探谁。但现在,有眉目了。”
“在你有眉目之前,我也是你试探的目标之一吗?”
“抱歉,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所以,你竟然怀疑风吟鹤就在方才那间屋子内,”宋飞鹞带起掌风,令门窗合上,于是,便又成了二人的密探,“你明知王老头不是书生黄还将他抓来,就是为了试探那个人的态度。你原本以为那个人是我,可惜我不是。”
“你会心有不满吗?”
宋飞鹞向他晃晃酒葫芦:“那要看你在试探之后,是否仍将我视为需要被怀疑的目标了。”
“是。”他斩钉截铁。
“哦?”
枢墨白背着手,看向她的目光逐渐深邃:“你不是风吟鹤,也不是书生黄,仅此而已,除此以外,算不上洗脱嫌疑。”
“哼……哈哈哈……”宋飞鹞不以为然,“好,看来枢盟主试探小虾米,是在钓大鱼。你觉得我是你要钓的鱼吗?”
“兰烟毕竟是你母亲。我不得不提防。”
“家父叶氏,母家姓兰,我份确实特殊,你提防得对。”宋飞鹞附和,随即话头一转,“不过一个人太过谨慎的话,小心犯众怒啊。”
“从何讲起呢?”
“你竟然怀疑刚才屋子里的人,屋子里都是些什么人?”她食指叩叩桌面,“有后起新秀,有江湖前辈,个个在武林有头有脸。你一个失策,就会得罪全天下。”
于是枢墨白反问,“若你是我,你会这样做吗?”
“若我是你,”她便再向他举起酒葫芦,向他空敬一壶,“我早就得罪全天下了。”
“哈……”
枢墨白摇摇头,拾起桌上一本经宋飞鹞改过的草稿,随意翻了两页。不评价:“这吴全真惨。”
“他活该。”宋飞鹞道。
“陈东望与雪烟相携而去……我没见过有人把自己父母写进黄书里的。”他道。
“有吗?枢盟主想多了。”
枢墨白将书丢回桌上:“其实,雪心曾说,她对父母的印象已经不深,但她始终记得她有个妹妹。当年她七岁,你才出生不久,她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她常说,若那妹妹未死,该如何如何……”
宋飞鹞指着自己:“我现在的样子,是如她所说的那般如何吗?”
“天差地别。”
“那……可真是太好了,”宋飞鹞起,“唉,我想,我也该去找找那两个小朋友了。他们很少见地没在我眼前晃悠,不晓得跑到了哪里……”她转头认真道:“枢盟主,这杭州城里,会有什么危险的所在吗?”
她刻意避开了关于自己姐姐的话题。或许,无论是父母还是凌雪心,在她的心中,都没有那么值得怀念。
所以,这是个很奇怪的人。
枢墨白尽力言语试探,试图识出宋飞鹞究竟是哪一种人但到头来,他发现她不符合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她是真的头脑有问题但又神志清醒,并且她正对一个不为人知的目标一以贯之,不为旁骛所左右。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人,是可怕的。
现在,她反过来试探他了。
所以他道:“所谓危险,各人衡量不同。”
“哦?”
“半个时辰之前,从昔来报,梁姑娘失踪了。她是自己跑脱的,为了她那位死去的恋人,她这一回选择了离家出走。梁家已差人去寻,我也差下人相助。沈姑娘和柳公子结伴先行一步。不过他们在离开之前,有提过一件事。”
“什么事?”
“沈姑娘说,在这杭州城内,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