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娘落了气势,总觉得许久不见,穆青娘似乎有点变了,可她本就与这个名义上的儿媳妇不亲厚,又不住一起,一时间还真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她心里有气,又见阿水拉着穆青娘,便转移了火力,“阿水你就是个没脑子的傻子,也不想想谁才是你的家人。上赶着巴结谁呢?要不是你奶我天天看着,这骚狐狸迟早要卖了你。”

阿水才四岁,是穆青娘嫁的那个短命汉子刘湖跟前妻生的儿子,他被刘大娘吼的害怕,忍不住往穆青娘身后缩,大眼睛里含着眼泪,写满了惶恐不安。

穆青娘闻言,脸色骤然一变。

“穆青娘,你丧着脸给谁看呢。”刘大娘心气不顺,怒意之下口不择言,“你克死了我儿子,败坏家门的晦气玩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把阿水当拖油瓶,你到处勾搭男人,想丢下阿水跟男人跑,告诉你,有我在,你休想!”

“嗤!瞧你这大呼小叫的样子,也就欺负欺负小孩儿了。”

她气势一上来,刘大娘跟见了鬼似的,穆青娘说一句她退一步。

“你说阿水在我这受委屈,怎么不见你好好待他?你当阿奶的除了时不时来院子大呼小叫,还干嘛了?给了他一口饭了吗?”

既然明知道她被嫁的不情愿,还将已故儿子留下的孩子交给她养,这个刘家对阿水的情谊也就那么回事。

刘大娘气的不行,“你是她的娘,当然该你管他!”

“我会带好他,不用你提醒。”穆青娘指着门,“现在,从我家出去。”

“这也是我家,我们刘家的房子,凭什么让我出去!”

穆青娘冷笑,这老婆子还缠上瘾了是吗?

“看来两年前分家就是一句笑话啊,那成,我们去找里正,说咱们家不分了,家里田产平分。哦,还有我的嫁妆银子,十两是吧,也该还给我!”

刘大娘自然不依,别说家里的产田是她家老一辈攒出来的,就是揣进她兜里的嫁妆银子也别想掏出来,“你休想!”

“既然分家了,这家就是我的,你管我在家里干什么”

“我是你婆婆,你对我不敬,这是不孝!”

“那休了我啊。”

一句话立即把刘大娘给堵上了。

穆家出十两银子,把穆青娘弄到这山沟里,不图别的,就是让她一辈子走不出这地方,穷死在这里。

所以,刘大娘固然气的要死,却不敢休了穆青娘,不然就得得罪穆家。

穆青娘可没她那么多心思,拉了俩孩子回屋,还对着院子说了声,“记得出去帮忙带上院门。”

刘大娘气的咬牙切齿,可不敢闹,分了家,她就没资格管,她怕穆青娘闹到里正那里,讨她的家产,思来想去没个办法,只得灰溜溜的跑了。

刘大娘一走,不仅穆青娘,连两个孩子都似模似样的舒口气,这刘大娘实在太令人头痛了。

阿水这般小,而且还是刘家人,都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更何况大些的阿迁呢。

阿迁一起长长的舒口气,满是欣喜,不敢置信的说,“刘大娘没打骂我哎。”应该说都没有注意到他,真是太好了。

穆青娘心里一酸,捧着大孩子的脸,“阿迁,都是姐姐不好,让你受委屈……”

与阿水不同,阿迁不是刘家人,是她的弟弟,血亲弟弟。

“阿姐说什么呢?阿姐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只要能跟阿姐在一起,什么苦我都不怕的!”

穆青娘叹口气,都说苦难让人成长,只是阿迁成熟的也太让人心疼了。

原本阿迁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少爷呢,现在却只能跟她这个给人当继母的农女过苦日子。

这穆青娘原是响水县首富穆家的嫡长女,两年前身为御医的外祖一家获罪流放,她那个怕事的父亲就将她母亲休弃,另娶了县令的庶女为妻。

可怜她母亲黎氏便只得带着年幼的嫡子流落街头,全靠原主的月例银子接济,才勉强维生。

只可惜穆家留着原主不是为了亲情,而是因为原主早被另一家富户给瞧上了,只是那富户比原主的亲爹年纪都大,而且还是打算收她当妾,原主哪里肯依,洞房花烛夜,原主差点把那富户给踢残疾了。

于是原主就被退货了,她狠心的亲爹又气又恼,一怒把她送到了偏远的临水村,找了个地里刨食的农户,给人家当继室。

要说原主也倒霉,第二次嫁人,还没入门,新丈夫就被拉去征兵,战死沙场。穆青娘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成了嫁了两次人的寡妇,带着丈夫前妻的儿子,受着名义上婆婆的气,不好不坏的过着。

前几日,因为原主出嫁被迫分开的弟弟阿迁不知怎么寻了来,同时带来了一个噩耗,他们的母亲过世了。

一连串的打击,外加生活困苦,终于彻底压垮了原主,对贫穷、毫无盼头的人生绝望,投了河。虽然被及时救下,可惜到底香消玉殒,接着便是一个来自另个时空的女医生来了。

穆青娘拉着阿迁的手,又摸了摸阿水的头。

她既接手了原主的人生,也要承担起原主的责任,照顾好这个弟弟与继子。更何况,这两个孩子都乖巧的让人打心底怜惜。

她落水被救起来,卧床不醒,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两个孩子一点点的给她喂水,这才撑了下来。

“你们饿了吧,我先给你们做饭。阿迁你带阿水去洗洗脸。”

两个小子欢快的跑出门去,临水村外有一条清河的分支


状态提示:第2章 寡妇难做--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