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大步走过拱桥,来到花园。花园内绿植很多,空气清新,沁人心脾。
小凡没有心情欣赏,沿着小路径直前行,须臾之间,来到祠堂门口。
祠堂建筑宏伟,门前亦是两墩石狮作为镇宅之用,大小一般,稍微小于楼大门前的那两墩石狮。门上一块大匾,同样是金字镶嵌,写着“郑氏祖祠”四个大字。
祖祠这里没有门子看守,因为望月楼有明确规定,闲杂人等到祖祠是要受断腿之责,故无人敢前往,所以这里就不需要门子看守。只有郑氏族老们发起族内会议的时候,或者是祭拜先辈的时候,大伙儿才会相聚在此。今日是处理郑则明弑兄叛乱的事,自然是族内的大事,整个洛阳城郑氏的远近自家人,都陆续来此。
小凡到达祠堂大门前时,祠堂内已经坐满郑氏族人。
郑玉兰已经在门内等候多时,终于见到小凡到来,连忙朝祠堂内喊道:“于护卫到了!”
吵闹的祠堂瞬间安静下来,人人朝着门口望去。
“小姐,你找我吗?”小凡来到郑玉兰面前问道。
“我爹找你,你跟我来吧。”郑玉兰萌萌的表情里带着几分娇羞的气息。
小凡跟着郑玉兰从大门进入,便见到几十号人刷刷刷的都望着自己,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国字脸,眉目间都很相似,一看便是族内人,众人表情有幸灾乐祸的,有如丧考妣的,也有一脸怒容的。小凡被一群人盯着,不由得心虚脸红,赶紧更贴到郑玉兰身后,来到祠堂大厅内。
祠堂正当中,整整齐齐摆着许多郑氏先祖的排位,桌子上三根大香插在香炉中,浓厚的大香味闻起来令人头晕。香炉两边各摆放着果盘、点心盘。
“爹,人我带到了。”郑玉兰说完就闪到郑则仕身后。
郑则仕是望月楼当家人,自然是坐在左边首位,挨着郑则仕坐的是郑经国、郑经洪。郑经洪看过去较为年轻,到他是郑经国的胞弟,辈分自然是高。紧接着坐的是郑则凯、郑则成,这二人是郑则仕的堂弟。这些人的身后还站着他们这支的近亲。
大厅右侧的座位上坐着都是郑氏自家人中的经子辈老者。这些人当中,大部分都是幸灾乐祸,看热闹的表情见于颜色。身后站满了人,都是则字辈的人,他们之间三五成群的讲话,脸上的表情各异。
堂上的人中,小凡能叫上名字的就四个人,郑则仕、郑经国、郑则凯和郑玉兰,其余人等一概不识。
“东家......二爷爷......副总管......”小凡向他们三人拱手行礼,那些不认识的老者,小凡也一一行礼,只是叫不出姓名来。
众人点点头,表示回应。
郑则仕转头对郑玉兰道:“玉兰,你先去你祖母那边,我们这里要说正事。”
郑玉兰撒娇道:“爹爹不要嘛,我就在这里听,我不说话就是了。”
郑则仕平时都非常宠爱郑玉兰,没再说话,让她站在自己的身后。因小凡救过他的姓名,所以对小凡格外的亲爱,便道:“小凡,等下你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家,不得有丝毫的隐瞒。”
“是。”小凡道。
“把郑则明带上来吧。”右边为首的一位老者道。他声音洪亮,语调铿锵有力,是郑则仕的堂大伯郑经奇,也是经字辈中年纪最大的一位,已经有八十高龄了。
两位郑氏小辈押着郑则明从厅门进来。郑则明的手脚都扣着精钢铁链,走起路来铁链在地上磨来磨去发出刺耳的声音,听得极为难受。
郑则明被押到小凡的身边,他见到小凡,满脸的冷笑,不清楚是笑自己还是笑小凡,他道:“小子,你很好,很不错。”
郑则明语气苍凉,小凡听得倒吸一口冷气,往旁边挪了一步,离郑则明远了一些。
郑则明见小凡躲着自己,“哼”了一声,骂道:“没用的东西,栽在你手上,算我运气不好!”
小凡并非神人,突然见郑则明靠近,条件反射的挪了一步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被郑则明骂成没用的东西,自然是要反击,于是便道:“你谋夺自家兄弟的产业,自然是要像我这样不是东西的人来收拾你这种是东西的人了。”
“噗呲……”
郑玉兰笑了出来,好在手速够快,掩住嘴巴,笑是出来了,声没出来。
众人中,有一部分的人也笑了出来,但还有些人眉头一皱,脸上各种不悦,显然是郑则明一伙的人。
郑则仕朗声道:“都住嘴了,就郑则明预谋不轨的事,现宗伯在此,他老人家来主持公道。”
郑经奇站起身来,走到小凡面前,肃穆的双眼盯着小凡道:“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如有半句假话,杀无赦!”
望着郑经奇的双眼,小凡便觉一股冷意在后背窜到后脑勺。一位十七岁的青年,被一位八十岁的老人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心中有些发毛。
小凡心中想着:“这老人是要我救郑则明还是杀郑则明?怎么这样的眼神盯着我。”忽又想:“既然这样盯着我,多半是不想郑则明死了,我该怎么办?郑氏家族中不乏高手,我孤身一人在这里,还是明哲保身要紧,就算东家如何爱惜自己,终归是外人,再亲也亲不过姓郑的。”
于是,小凡心中闪过无数的方案,都是围绕着怎么能让自己与郑则明这事干系越少越好来展开。
郑则仕和蔼的脸色充斥着对小凡的不解,道:“小凡,你怎么了?快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