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虽说在古砚长大之后很少出现在古砚的面前,但是不可否认,他绝对是最疼古砚的人,没有之一。
小时候每当古砚闯祸之后子桑归要教训他,哪一次不是他从子桑归的手下将他保了出来?即使后来古砚长大了,要与碧鲁风扬结为道侣,最反对的还是他。不过在暗地里观察了他二人的相处情况后,他看出古砚并不是抱着玩玩的心思,于是他便不再发表任何意见了。
记得又一次,闯祸大了,即使有他和一众师兄弟护着,砚儿还是被盛怒的子桑归给狠狠地罚了。可是他没有哭,即使面对惩罚,他仍旧高傲地抬高了头,骄傲的甚至有一丝盛气凌人的意味。
也是那次,看着自思过峰回来的小小身影,藏剑突然间不再那么宠着他了。因为他发现——越是宠着他,越会将他宠坏。那么个倔强地孩子,他可以宠,但绝不能将他宠到让他忘记了他最初那颗美好的心。
藏剑就这样,暗地里默默观察着古砚,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一天比一天出色但是那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神却仍旧没有改变,甚至愈加的纯粹,他就觉得很安慰。
但是太久没有交集,当古砚看他的眼神开始有一种客套甚至疏离时,他却突然间觉得孤单了。
那个被他看到的孩子,不可以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咳。”黄玉浒咳樕了一声,开始说正事:“砚儿,我们来是有些事想问问风扬。”
“嗯。”古砚点了点头,但是很快又说道:“如果是以前的事,掌门师伯大可不必问了。”
“为何?”莫非砚儿要袒护他?
“因为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
碧鲁风扬一直在一旁默默地站着,听到他们的对话谈及了自己,便开口说道:“我的确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不过,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反而让他有一种窃喜的感觉,他虽然也觉得这实在是有点不正常,但是以前的记忆与其说是被封印,不如说是被抹去。
其实他一直不想说,他梦到过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绝望又脆弱,好似被全世界抛弃在一个黑暗而又宽敞的地方,无论怎样都挣脱不去。
如果以前的自己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定是有什么完全承受不住才选择将记忆抹去的吧。
没错,他记得他的记忆的确是自己抹去的。当时的自己似乎在想——如果没有这些记忆该多好吧?
“失去记忆也没关系。我且问你——你是否修魔?”藏剑不动声色的走到碧鲁风扬和古砚中间,然后问碧鲁风扬。
古砚被藏剑这样一个保护性的动作弄得心里一暖,他自是知道这个长辈是如何地疼宠自己,虽然自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藏剑几乎很少在他面前出现过,但是以他对感情的敏锐程度,他怎么会没有发现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他的这位长辈呢?可是,他并不擅长对为自己默默付出的人表达感情,所以导致每一次表达的时候都显得有点僵硬。
“修魔?”碧鲁风扬似乎很疑惑,事实上,他是真的很疑惑。
掌门他怎么会认为他修魔呢?
“我没有。”
只三个字,眼神坦荡。
古砚见藏剑还是不相信碧鲁风扬,只好像记忆中朦胧的样子拉了拉他的衣袖:“师叔,师弟是佛魔体。”
“佛魔体?”
“是的,他的这个天赋是在后期才显现出来的。”
“那这么说这不过是个误会了?”黄玉浒惊讶了,佛魔体他自是听过的,但是从未见过罢了。
传闻拥有佛魔体的人,即使修魔也不会是祸害苍生的人。
没想到司南师弟倒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真是好运呐!早知道自己先出手收了他做关门弟子了。
司东不管黄玉浒的扼腕叹息,只是若有所思的绕着自己乌黑的头发。然后对着藏剑很可爱的一笑:“看来是误会了呢,师弟别防了。”
“……”藏剑冷冷的看了笑颜如花的司东一眼,然后……亮出了他的剑!
这是要开打的节奏!?
古砚看着碧鲁风扬默默地挪到了他的身边,将他护在了身后,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怀念的感觉,但同时又感到自己特憋屈——作为一个男人!被长辈护着也就算了,碧鲁风扬你算是长辈么?好吧,虽然是曾经的男人,但是现在已经结束以前的关系了好伐!?刚刚开始的培养的感情,谁上谁下还不一定呢!
古砚是绝对不会承认他大爷突然间想玩一把养成呢!
司东也惊愕地看着藏剑,不知道他又怎么惹了这尊大佛了。
不管众人神色怪异,藏剑将手中的剑直指司东,然后异常冷艳的、语气也仿佛能够吐出冰渣子般说道:“再敢对我笑,砍了你!”
好、好霸气!
古砚在这一刻觉得,藏剑师叔的背影他只能仰望。
碧鲁风扬在这一刻觉得,他也该成为这样的男人!
黄玉浒憋笑憋得辛苦,最后干脆拍拍已经呆住的司东然后大笑着直接走了。
司东觉得自己委屈了——难道对自己的师弟笑还犯了什么禁忌不成?
藏剑可不管司东有多委屈,径自收了剑后,看了古砚一眼回了自己的千藏锋。
古砚面对着眼前这个突然间也变得年轻的师叔(最重要的是他看起来竟然比他还要年轻!),一时间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于是只好在他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用更加无辜的眼神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