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二日,太阳终于登顶了北回归线,酷暑开始经略四川。高一七教室的风扇几乎一整天都在高速旋转,尽管如此,三十七度以上的高温仍旧压迫着石河的学子,后校门外,卖冰粉、凉糕的小商贩越来越多,他们的生意却越来越好。
“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六月里,周桑的这句话成了高一七的励志语,只不过从未应用到学习上,只针对如何应对六月这热死人的天气,高中的第一个夏天烈日骄阳。
六月的课间,高一七问问题的热情像是六月的骄阳——热情似火,各科老师的办公桌前几乎都站着一两个拿着书或者练习册的同学。
老师们到是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同学们躲避酷暑的小伎俩罢了,贪恋的唯有办公室里的空调,这就像是经济危机前的虚假繁荣,全都是泡沫。不过周日里的班会,木老师偶尔间飘过的话语暗示大家老师对你们这种行为并不生气,只不过问问题要细水长流,别一下子蜂拥而上。梁辰总结了一下木老师的话,即使这不是你们的第一目的,但是老师们也感到很欣慰。
某个午日,老天匆匆的下过一阵急雨,从风起云聚到云消雨散,教室的大钟不过滴滴哒哒走了一个空格,而后休憩了半个时辰的太阳从新露出头来,只是阳光不若中午那样晒人,雨珠的味道还流连在空气之中,教室里的几个风扇被调到了一档慢悠悠的转着,清扫着未尽的暑气,二十多度的余温甚至让梁辰觉得有些微凉。
政治课后,薛姎一下便趴在了课桌上,梁辰在座位上,重复着眼保健操第二节按压睛明穴。朦胧之间,梁辰微闭的双眼中出现了一只晃动的手。
“这么积极吗?”看着周茵手里数学卷子,梁辰误以为她是过来问题的。
“组长,我似乎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周茵有些兴奋地说道,“有没有兴趣听一下。”
“没有。”梁辰一挥手,表示自己毫无兴趣,“必须从根源上杜绝谣言的传播。”
“这次真不是谣言是我福尔摩斯周推理出来的。”周茵拍着胸脯,嘴角上扬,有些小学生考了一百分的自豪感。
梁辰揉着有些惺忪的双眼,说道:“你怎么不说是你祖师爷托梦给你说的呢!”
“组长,你待我娓娓道来呀!”周茵接着说道:“就在五分钟前,我拿着上周考的数学卷子,准备去问题,可是碰巧刘老师不在,我就找了隔壁班教数学的陈老师,隔壁班的陈老师同时还兼任着学校管理档案的工作,讲完题没多久,我还在自己琢磨的时候,我们班的陈老师就进来了,隔壁班的陈老师就把一个档案袋递给了我们班的陈老师,还和我们班的陈老师说‘有些资料要在他走后才能开’,陈老师就说‘没事,到时候他回来拿就是了’,说完他就走了,而我一直低着头做题,他可能没看见我。”
“so”梁辰疑问道。
周茵像个特务似的,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你说,陈老师会不会被调走了呀!”
“马上就要期末了,你可千万别撒播这种扰乱军心的谣言。”梁辰严肃道。
“这不是谣言,是我亲耳听到、亲眼见到的。”周茵显得有些急切。
“不管怎么样,你千千万万别走漏风声。”这次,梁辰倒像是一个秘密特务头子,叮嘱着小喽啰周茵。
对周茵的话,梁辰向来是半信半疑,不过对于陈老师要离开的消息,在他的心里种下了种子,最近的历史课上,陈老师总是说着一些木老师的台词,向他们灌输着大量的心灵鸡汤,以后如何如何,历史以外的旁支末叶他说的越来越多,像极了交代后事的老人。
第二天的历史课,梁辰开始有意无意的观察着陈老师的一举一动,而他好像配合着梁辰心里的那颗萌芽的种子,给它浇水施肥,从o讲到整个世界的发展趋势然后莫名其妙的谈论起了梁辰他们的未来。
“生命中的一切都是卑微的,琐碎的,没有意义的,但却不可漠视,无论你觉得学好历史有没有用,现阶段你必须学好它。”下课铃声配合着陈老师说出了最后一句金玉良言。
梁辰的心里的种子长出了苗,陈老师如此的剧变要不是偶像剧套路一般癌症前的生离死别,要不就是他真的离开了,梁辰肯愿接受后者。
三天后,陈老师要走的消息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历史课前,唐蕊在木老师那了证实了这个消息。梁辰盯着坐在薛姎后排的周茵,质问道:“是不是你传出去的。”
“这次真不是我,我只和你说过。”周茵有些委屈。
“你们两早就知道了?”薛姎问道。
“这个秘密就是我发现的。”周茵很是骄傲,笑嘻嘻地说道。
“仔细说说过程。”
周茵侃侃而谈之际,梁辰在思索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周茵不可能,她现在的状态就是久在牢笼的鸟儿刚被释放,极其兴奋。至于自己,更不可能,这三天里,梁辰甚至没有提过陈老师这个名字。
难道是自己晚上说梦话,被某人听得了吗?梁辰在心里自我调侃着。
上课时,音乐委员左韵配合着陈老师即将离开的消息放了首《北京东路的日子》,一首离别的序曲,似乎是在向陈老师致敬。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
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
歌谣的歌谣藏着童话的影子
孩子的孩子该要飞往哪儿去
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