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月上中天,劳累了一天的柳家人,吃过晚饭早早就歇下了,连着几日的劳作,本就耗费体力,几乎是躺到床上,便直接睡了过去。
而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却是悄悄的接近柳家的院子。
来人似也并不着急,来到柳家院墙外,立在墙边好一阵没有动静,只将头贴在墙面上,听着里间的动静,此刻夜深人静,除了风吹树叶的哗哗声外,便是些虫鸣之声,除此,再无别的声响。
确认无误便寻到院门外,伸手轻轻推了推,院门关得严严实实,即便加大了力气,也是纹丝不动,无奈之下,便又走到院墙边儿上,四下一瞧,便随意挑一了处,准备翻墙。
柳家的院墙建得比一般的院墙要高,也结实,翻墙可不是那么好翻的,来人连着试了好几次,竟都没能顺利爬上墙头,似不甘心,又连着几次攀爬,总算爬了上去。
猫在墙头往下一看,这高度,似有些不敢往下跳,但最终还是咬咬牙,跳了下去。
杜丹参本来睡得很沉,但耳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好似有重物落地的声音,瞬间惊了一下,人便醒了过来,只瞧着屋内黑漆漆的,便知天还没亮,侧耳一听,似也没什么动静,翻个身继续睡觉。
只才合上眼,她便瞬间又睁开眼来,人也利落的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柳家屋子建得宽敞,房间也足够多,他们几个小的,早早就开始每人一间房,各自住着倒也自在。
轻手轻脚的摸黑走到窗边,外面有月光透着窗格照射进来,屋内也不是那么黑得什么也看不见,靠到窗边就抬眼往外看去。
她先前躺在床上,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略显得有些沉重,并不似家中诸人的脚步声,顿时她心都提起来了。
借着月光一看,便见一个黑影正缓缓走了过来,只瞧着那身形个头,便知是个成年男子。
大半夜的摸进他们家来,这不是贼也是贼啊,总之便是个没安好心的,杜丹参瞧了个清楚,顿时便怒了,这是欺负他们一家子都是孩子,即便进了贼也无力反抗,再则柳家住得偏僻,左右边个邻居也无,即便有事呼救都唤不来人相助。
顿时不由冷笑一声,来人定是想不到,柳家兄弟姐妹几个,就算是还没长成的孩子,那也不是好欺负的。
杜丹参想也不想的,顺手就将白日里用来割草的刀握在了手里,因着几日都在用,所以也没有放别处,顺手就带进房里来了,这会儿倒是方便。
这可是在柳家的地盘上,她也丝毫不惧,手里提了刀,就将一开,人就站到了屋檐下,朝着左右大喊了一声:“二哥、三哥,快起来,家里进贼了。”
这夜深人静的,大着嗓门一喊,顿时便有了动静,柳盼儿最为惊醒,连忙就应了一声:“什么,进贼了?”声音中还有些不敢置信,活这么大,还没遇上过这样的事啊。
柳远山反应却是最快的一个,衣裳都没顾得穿,径直开了门跑出来。
而立在院中的二癞子,却有些傻眼了,他都这么小心翼翼了,没想到还是把人都给惊醒了过来,被人一嗓子喊破,他也是受惊不小,毕竟做贼心虚,就算平日里再胆大,这会儿被人抓个正着,能不心虚吗?
只是一转眼,只瞧着一群孩子走出来,他胆子便又壮了,连个大人都没有,不过是一群没长大的孩子,他岂能连孩子都怕了,简直是个笑话。
“哟,瞧着一个个不大点,倒是惊醒得很啊。”
月光下,又还隔着点距离,柳家几人也都没发现他是谁,但这一出声,顿时便听出来了,柳远山生气的指着他:“你是二癞子。”
村里最出名的泼皮无赖,家里也有二亩地,最是好吃懒做的,家里老娘前两年去了,就剩下他一个过日子,没了管束,这日子可不就越过越不如人意了嘛,地里的庄稼虽也有种,可总是长得稀稀拉拉,比旁人的差了一大截,多少人瞧不起他,他也混不当一回事的。
“哼,知道是我又怎么样。”二癞子混不将几人看在眼里。
“大半夜的,你跑来我们家,想干什么?”柳盼儿倒底是女孩子,心里不免惧怕,说话声音都有些打颤。
柳远志就慢了柳远山几步出的门,神色戒备的盯着二癞子,柳青儿一脸哈欠连天,但知晓家里进了贼,也是顾不得睡觉,跑了出来,这会儿一个个盯着二癞子,眼色都不善。
“还能干什么,家里有多少钱,都给我乖乖的交出来,我今儿就放你们一马,不然,嘿嘿,你们谁也不想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吧?”二癞子恶狠狠的威胁道。
他向来对谁都是一脸凶相,别说村里的孩子,就是一些胆小的妇人、男子见到他,都躲着走,深怕招惹他,实因这人不讲理,打混撒泼毫无底线,甚至跟人动起手来,也有股狠劲儿,摆出一副跟人拼命的势头,都是一般的普通百姓,谁没事好好的日子不过,却去与人拼命的,所以惹不起躲得起,一般没人敢招惹他。
也养成他在村里横着走的毛病,当然他一惯也有自知之明,一般别人不惹他,他也不轻易去招惹人,不然大家群起而攻之,他一个人也招架不住。
不过柳家没了大人,一群小孩子,他是一点也不虚的,柳家本就是外来的,又独来独往,与村子里的人关系也平常得很,就算知道他上门来抢了,也不会有人为他们出头的,所以,这会儿他胆气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