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廷心虚得睡不着觉,偷偷潜回长安,带了重金去见丁聪。
“你说的那些罪名,耿太守根本就不屑解释,皇帝陛下更是不屑一顾。他可是前朝国舅,连两宫的太后都对他礼让三分,你怎么敢惹他?”丁聪开门见山,把郭廷吓得一哆嗦。
“求大人指条明路!”郭廷赶快奉上礼单。
“哎!”丁聪故作沉吟,装作不在意地接过礼单,却怦然心动。
“请大人一定帮末将渡此难关!实在不行,给末将换个州郡亦可!”
“想逃?你以为你逃得掉?耿凡拿了你多少罪证,随时都有可能置你于死地!你能逃到哪里?”丁聪呵呵一笑。
“啊!我,我能有什么罪证!”郭廷犹犹豫豫,故作镇静。
“呵呵!大家都是聪明人,就不要废话了!你当本御史在上谷一个月,就是吃喝玩乐?我问你,你军都郭家出了百十贼寇,你不知道?”丁聪威逼。
郭廷摇头,他虽然听说过,但那跟他没关系。
“呵呵!你郭家百十人落草为寇,却坐拥你西部都尉府军马三十余匹!”丁聪冷着脸说。
“这,这,末将实在不知……”郭廷吓了一跳,虽然震惊,但一想也明白了,嘴上却还狡辩。
“你不用跟我狡辩,我也懒得管你那破事!你可知道,这群流寇现在何处?”
“难道被抓了?”郭廷猜测。
“呵呵,是被抓了。他们居然胆敢在耿太守赴任路上,拦路抢劫。可惜,一群乌合之众,被太守大人一二十名护卫就剿灭了!不过,这会儿,那群人反倒归顺了耿太守,成了他的护卫!”
“啊!”郭廷合不拢嘴了。
“你说你没私贩军马,那盗贼的军马是哪里来的?你不仅私贩军马,还将军马卖给贼寇,你说,你该死多少次!”丁聪看了看手上的礼单,轻蔑地再说一句,“就你这点东西,够不够买你的小命?”
“那怎么办?”郭廷这会儿站都站不稳了!
“现在你二人尚未撕破脸,你突然走了,反倒让他怀疑。此事只能暗中使劲。这样,你先回去,暂且隐忍,先应付着他,切莫激怒他。”
“然后呢?”
“你既然看得起本官,本官自然不能坐视。这些东西,本官替你打点,给你求一张保命符。”
“保命符?”丁聪不解。
“本官争取把东部都尉史耿贶调到你处。”
“耿贶,难道,难道他是......”郭廷很聪明,一下子猜到了。
“那耿贶本是长信宫的红人,若不是不舍父母,一定要跟着去上谷,此时怕是比本官还要春风得意!”
“大人的意思是,让他到我手下,只要我掌握着他,耿凡就不敢随便动我?”郭廷大致明白了。
“此人我虽没见过,但他侍奉长信宫多年,现在又能在军中站稳脚跟,说明他本事不小。你能不能掌握他,还真不好说。不过,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总是能让你心里踏实一些吧。当然,这还不够,你搜罗些奇珍,本官帮你进献大司马和丁太后。让他们给耿凡传句话,或许能保你平安。”丁聪准备再敲诈郭廷一下。
郭廷无语,默默发呆。
丁聪见他已经被吓傻,反倒觉得他可怜了。
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早就想当太守了。见丁家得势,仗着与丁家的关系,强势“逼”走上任太守。本想着能顺理成章接任,没想到被耿凡突然插了一杠子,把眼见到手的好事彻底打翻。
所以说,这家伙也算是生不逢时,真够可怜。
事已至此,郭廷也没办法了,只好倾尽家财再次给丁聪“上贡”。
丁聪也算是够“义气”,还真的替他在大司马面前说了不少好话,给他晋爵一级。顺便还有一道“恩旨”,耿贶晋升上谷西部都尉丞!
这两道旨意也确实让耿小凡意识到,郭廷不简单,看样子想拔掉这根“路障”有些难了。
“看来,贶儿要接受考验了!”王静嫣也得到了这两个消息,赶来安慰耿小凡。
“谁的人生都不会一帆风顺。我相信贶儿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抗击暴风骤雨。”耿小凡虽然担心儿子,但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嗯,我也相信贶儿!其实,他去了西部都尉府,也有好处。毕竟郭廷不敢再不来修渠了。而且,你也能随时掌握他的动向,只要他别太过分,我们就放一放他,等修完渠再收拾他不迟!”
王静嫣给耿小凡打气,顺便又带给他一个好消息。丞相孔光、御史大夫何武上书刘欣,下发了“限田令”和“限奴令”。
这让耿小凡更加意外了。
所谓限田令,简单说就是“无论王侯公卿吏民等所占田产不得超过三十顷。”所谓限奴令,就是规定了王侯至吏民各等所有奴婢不得超过多少。
耿小凡不知道孔光和何武到底是怎么想的,因为连他都感觉这两个限令不靠谱,不可能推行。
果然,一阵风过后,两个限令就名存实亡了,但耿小凡还是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把郡内田土最大可能地进行了一次重新分配,也给郡、县留出了不少“官田”。
县令长手中有了“地”,一个个腰杆也硬朗起来,纷纷开始配合耿小凡推行他的“改革”!
修渠的事也慢慢开始有了进展。王宇,或者说王静嫣,大力宣传修渠的好处。同时,也推出一系列“优惠政策”,比如缩短“河渠卒”时间,比如提高“买复”价格。
富商、豪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