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嫣说话时已经压低了声音,但淳于长似乎还是听到了,恶狠狠回头看了她一眼。
王静嫣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足勇气,回望着他。恶人终有恶报!怕他作甚!
淳于长的确有些生气!办差回来,皇帝很满意,虽然没有大肆表彰,但也封了官,进了爵。再到长信宫给姨娘王太后复命,“忍痛”进献了明珠,谁知姨娘却并不十分高兴,只是简单安慰了几句,嘱咐今后用心办差。
来见阳阿了,却被她没头没脑地奚落一番。那颗明珠居然到了阳阿的手中,居然被阳阿退了回来,这个刁蛮公主到底什么意思?
还有这个“狗仗人势”的王静嫣,不过是公主跟前一个奴婢,竟然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以后有机会了,一定好好教训教训她!不过,这小丫头长的倒是挺可人,要是能弄到自己府上才还好呢。
如果自己真的能得阳阿的“欢心”,做了驸马爷,这个王静嫣就跑不了了!她一定得陪嫁过来,到时候,哼哼!
淳于长幻想着,心情渐渐好了起来。这么好的一颗珠子,她们不要算了,自己留着!
刚到家门口,管家迎了上来,“大人,中书令石显大人来访,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
“石显?他来干什么?”淳于长有些意外。
这个石显不过是个宦官,因为擅长音律,深得孝元皇帝喜爱,在元帝病重期间,一手遮天,权倾朝野。那时候,他是根本不会把自己放眼里的。不过,新皇登基,就“升”他做了中书令,撵到长信宫,侍奉王太后去了。
明显是不受新皇待见,被排挤。这个时候,他“屈尊”来找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呢?
淳于长怀着好奇的心情,来到书房,“接见”石显。
“石大人真是稀客!”淳于长还是不敢怠慢石显的,毕竟人家比自己“官”大,而且还是姨娘身边的人。
“淳于大人少年新贵,这次又立了大功,老臣恭喜了。”石显也客气回礼。
“全托皇帝、太后洪福,此次幸不辱使命,实在不敢贪功。”
“淳于大人入仕伊始就把差事办得这么好,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石显明显有讨好的意思了。
“石大人三朝元老,德高望重,还要多多提携后辈。”虽然淳于长知道石显只是跟自己客气,但这种恭维的好听话,怎么听起来让人那么舒服呢!
“不知石大人此次有何见教?”客套完,淳于长直奔主题了,这家伙绝不会因为自己升了个小官,就专程来访。
“老臣想向大人打听一个人。”石显从怀里取出一纸诏令。
“谁啊?”淳于长警惕起来,却没有去接诏令。看来石显是领了传诏的旨意,按理说,没有宣布前,是不能向外透漏的。这个石显想干什么?
“羽林郎,大庶长,茂陵耿凡,淳于大人可认识?”石显也看出了淳于长的小心谨慎,把诏令收了回去。
“有所耳闻,他怎么了?”淳于长脑子里很快滑过一个画面,在洛阳跟毕众商议讨封名单时,毕众提起过这个人,而且,这个人的名字一添上,名单就“通过”了。当时,自己只是好奇,并没在意,看来这个人还真不一般!
“老臣为官多年,虽不敢说所有羽林郎都认识,但这位却耳生的很。听说,他因为此次洛阳赈灾,深得皇帝和太后赏识,特命老臣传诏追赐授田七十五顷。”
石显语速很慢,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淳于长的表情。
淳于长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上报的讨封名单有四十多人,别的都还没封赏,怎么单单赏这一个人?
“这有什么?耿爵爷仗义疏财赈济灾民,此善举当得进爵,只是他已经是大庶长了,无爵可进,追赐授田,也是应当。”
“大庶长授田不得超过九十五顷,此次追赐七十五,说明耿爵爷原只有二十顷授田?二十顷不过是公乘爵的例,即使是自公乘直接进爵大庶长,这又是何时的事?老臣虽远离中枢,但如此传奇之事,竟是闻所未闻,故有疑问,特来向淳于大人请教。”
“这,我怎么能知道,这又与我有何干系?”淳于长有些糊涂了,这个石显到底想干什么?自己只是刚刚入仕,朝廷封爵赏赐更不归自己管,他来问自己干嘛?不过,如果石显所说是真的,那么,这个耿凡“能量”可真不小!
“呵呵,淳于大人新入仕,老臣还想提醒一句,这等看似微小之怪事,大人还是要多留意一些。”石显不再多说,揣好诏令,想要告辞。
“石大人!”淳于长知道,这个石显绝不会无缘无故来“问”自己这些事,这件事一定与自己有关!他不能轻易放石显走。
“淳于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石显笑了,自己这个“欲擒故纵”生效了,淳于长已经感兴趣了。
“石大人,晚辈才疏学浅,还望大人不吝赐教。”淳于长向石显长稽。
“淳于大人客气了,快快请起。”石显知道,淳于长已经要“求”自己了。
“大人上报朝廷有功士民四十三人,太后一直压着未赏,却单单赏了这一人。而且,而且,太后有意传诏此人!”石显开始透漏实情了。
“石大人的意思是,太后对此人有意,要重用?”淳于长猜测着。
“太后怎会认识此人?淳于大人觉得会是谁向太后举荐的?”石显不敢随便提阳阿公主,只是轻声暗示。
“阳阿,阳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