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长针一别,弯刀的路线也偏开几分。瑞安澜趁机向前,手上几根短针虚晃一枪,同时调转长针,一针从水无心的后心刺入,再从前方穿出。
水无心感受到一下刺痛,愣了。
瑞安澜正准备就这个机会跳上水无心肩膀补刀,水无心也登时反应过来,趁着手上还有力气,手腕一转,弯刀就要从瑞安澜背后袭击。
眼看瑞安澜即使先一步解决水无心,也免不得要挂点彩,天地无一还在那里悠闲地抽着烟。严方任忙提剑上前,意图帮瑞安澜挡一挡。
不料,跟着水无心下山来的泠曜此时突然冲出,趁其气浪虚弱,往水无心手腕上就是一劈,顺势夺下她的弯刀。
水无心不防自己的心腹泠曜竟然在关键时刻来了这一手,目眦欲裂,瞪向泠曜,口中说道:“你……”
下一秒,瑞安澜就扭断了她的颈椎。
水无心的话没有说完,人已经软软垂下,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还不甘地瞪着泠曜。
严方任赶到瑞安澜身边,瑞安澜松开手,从水无心身上滑下,对着严方任双手一伸:“好累。”
严方任看她四肢隐隐打颤,确实已经力竭,便弯腰把她抱起,责怪道:“那你还逞强?”
瑞安澜趴在他肩上,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严方任突然感觉脑后一凉,一股寒风吹得他发根直立。
他回头一看,看到天地无一一手拎着黑刀,一手持着烟管,站在他身后。天地无一用烟管指着他,顿时一种奇妙的清淡冷冽的植物香气萦绕在严方任鼻尖。天地无一深渊一般的墨黑瞳孔紧紧地抓着严方任,只说了一个字:“呵。”
那黑刀蠢蠢欲动,似乎下一秒就能让严方任身首异处。严方任立刻屏息敛容,微微鞠躬道:“见过天地无一。“
天地无一仰起头,冷冷地向下瞟着严方任,又说了第二个字:“啧。”
然后他转向瑞安澜,道:“澜儿,风水涣要投诚,和爷去见见他们的人。”
瑞安澜一听又要和不认识的人七扯八扯,眼皮都懒得抬,困倦地回道:“让严方任去说,麻烦。”
天地无一狭长的眼睛眯起,从眼角看了一眼严方任,即将吐出第三个字。
严方任怎么看那个口型都像是个“滚”字,立刻抢先开口:“在下与令女同舟共命,绝无旁的意思。”
被天地无一气势一压,严方任连说话都正常了几分。
瑞安澜扭过头来,冲亦炎苏笑:“嘻嘻。”
天地无一伸出烟叶已经燃尽的烟管往瑞安澜头上一敲,转过身:“跟爷走。”
严方任抱着瑞安澜,在跟上之前跟三奇青打眼色。结果三奇青并没有在看他,反而在看那位乍然反水的泠曜。
而泠曜半蹲着愣愣地盯水无心看了一会儿,抬手把水无心瞪圆的眼睛阖上,又轻轻地把手上的弯刀放在水无心胸口,回头冲三奇青喊了一声:“哥哥!”
严方任:“……啥???”
前面的天地无一停下脚步,回头瞟了一眼严方任:“走不走了还?”
严方任只得暂时收回视线,赶紧跟上。
他们走到半山腰的主殿前,刚才力竭的几位上座们已经站好,见到天地无一纷纷恭敬地鞠躬:“见过天地无一。”
“嗯。”他简单地应了一声,突然想起还有三个分部,问道,“地水师、水地比和水泽节的呢?”
“水泽节多半会随宫主……水无心而去吧。地水师和水地比已经跑了。”
那两个分部确实在水无心断气的一瞬间,作鸟兽散。
风水涣和泽水井的上座们小心地问道:“那之前说好的……?”
水风井的上座们也弱弱地举起手:“我们,可不可以,也……”
天地无一身子一斜:“问爷干什么?”
他们愣了几秒,立刻领会到天地无一的意思,整齐地转向瑞安澜。刚才虽然有泠曜出手夺刀,但瑞安澜的本事也是不可小觑。
瑞安澜感觉到一群人在盯着她的背,才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坐在严方任胳膊上,道:“按之前说的,你们跟着我。”
她说完一句,又不想说了。天地无一也不搭腔,又抽起了烟。
严方任问瑞安澜:“要成立自己的帮派?”
瑞安澜点点头,揉揉鼻子,说话还带着困倦的拖音:“你们的靠山不是天地无一,而是我与严方任。”
“啊?”严方任彻底理解前一天瑞安澜说的“没有离开的机会”是什么意思了。敢情真的成了一条绳儿上的蚂蚱。
“以两次武林大会为时限,我们会以自己的名义登上降襄山庄的高台。在那之前,忍耐一下吧。我说完了。”瑞安澜一口气说了好几句,累的不行,翻过身趴在严方任身上不再动弹。
几个上座们面面相觑,这比他们预料的,说实话,要差一些。
严方任看几个上座仍有犹豫,便道:“尔等未来渺茫,莫善于此。同为逆徒者所当知之。既以两次武林大会为限,便无妄言。”
其实他心里没底。
上座们听完,又偷偷看看旁边自在抽烟的天地无一,心想好歹也是他的女儿,出了什么事儿总会搭一手,便纷纷答应。
天地无一还在抽烟,看都不看这里一眼。瑞安澜趴着不动,也不管。严方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猜:“坎水宫旧建多为沿袭,然尔等编制不尽与以往类。”
上座们俨然把严方任当成未来的副帮主之类的人物,连连点头,期